洪武丁卯闰月终,暴风忽从鬼户作。
故人不来君子藏,巽二踊跃蜚廉恶。
或嘘或啸或怒号,匪雄匪刚匪羊角。
倒掀渤澥鼓雷霆,簸荡堪舆撼山岳。
万顷嘉禾尽偃如,十围古树犹拔却。
塔轮震堕声铿鍧,屋瓦乱飞势挥霍。
鸟雀惊仆浑已僵,虎豺战慄如可缚。
万民失色一翁云,八十七年无此若。
小斋斗大容老夫,斜雨敲窗打床脚。
径侵衣被及琴书,毒甚卷茅欺我弱。
何不广莫扫兵尘,何不仲夏驱炎熇。
尚忆当年歌汉皇,普天率土皆安乐。
十分历日过八九,徂岁迫人殊可惊。
霜木萧萧临古道,雪云惨惨冒高城。
山头噤雀无生意,水面饥鸢有堕声。
剩压新醅供旨蓄,从今次第问春耕。
曲径通幽任意寻,雨来丈室净尘襟。
花怜天女缤纷散,句学诗人断续吟。
桑下忏除三宿恋,西窗枨触十年心。
饱听已堕声闻果,莫怪疏钟响易沉。
枝头馀叶堕声干,天外凄凄雁字寒。
感别却怜双鬓影,竹窗风雨一灯看。
嵩山屋老灶有神,民争祠之日宰烹。
师与门人偶经行,即而视之因叹惊。
此唯土瓦和合成,是中何从有圣灵。
以杖敲之辄堕倾,须臾青衣出笑迎。
谢师为我谈无生,言讫登空如鸟轻。
门人问之拜投诚,伏地但闻破堕声。
君看一体情非情,皎如朗月悬青冥。
未证据者以事明,鞭草血流石吼升,涅槃门开见户庭。
老安怜儿为作名,金屑虽贵翳眼睛。
黑云奔腾西北来,平地忽陷山疑颓。
簸扬砂砾作糠秕,杂以万斛葭芦灰。
阳乌退飞翅摧折,天狗下堕声喧豗。
千年树拔虎豹窟,四海水立蛟螭堆。
我行到此迷失道,马立岐路鸣徘徊。
意中了了识村落,目所未见终疑猜。
夕阳乍吐郑家口,豁若明镜函初开。
半年游迹入醉梦,下马更尽当风杯。
明星尚低天未明,冻日潜从海底升。
夜如何其起蓐食,开门车马喧喧行。
人生贵贱皆有职,蹇蹄请勿辞前征。
投簪未必玄发生,解绶未必肘腋轻。
不向山田事耦耕,便从牧竖披榛荆。
陆沈吏隐亦不恶,长饥短饱何须评。
天寒日驶昼难给,不加夙暮谁其营。
君不见南箕北斗相纵横,东乌西兔日夜争。
警露之鹤不停唳,失晨之鸡亦补鸣。
但无阴霾暗往路,纵有冰雪皆夷平。
富平里第无鼍更,城乌不敢朝堕声。
侍儿密覆将寒锦,儇子谨护初调莺。
不向纱窗看晓色,安知门外轮蹄情。
江汉滔滔悲武昌,不图如此作兴亡。
未成甑堕声先失,垂死秋虫足早僵。
举目散沙抟劫运,故人一水限河梁。
生逢尧舜今何世,试问前朝顾野王。
二器入范围,物物皆吾琴。
外响蕴真寂,中虚含妙音。
世人若著相,正堕声色林。
那知反听处,万象融一心。
伊余晚闻道,奇病得聋喑。
诗成自吟咏,酒热谁献斟。
山高水洋洋,子期亦已沉。
燕坐忽神游,月明秋夜深。
枝头余叶堕声干,天外凄凄雁字寒。
感别却怜双鬓影,竹窗风雨一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