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闻又入长安,金玦三年信誓寒。
雨夜梦回疑妇叹,竹林酒熟忆朋欢。
肯将龟策从詹尹,倘爱钟鱼对懒残。
住惯烟波怕尘土,停云直北奈迷漫。
昔《尚书》记言,《春秋》记事,以日月为远近,年世为前后,用使阅之者,雁行鱼贯,皎然可寻。至马迁始错综成篇,区分类聚。班固踵武,仍加祖述。于其间则有统体不一,名目相违,朱紫以之混淆,冠履于焉颠倒,盖可得而言者矣。
寻子长之列传也,其所编者,唯人而已矣。至于龟策异物,不类肖形,而辄与黔首同科,俱谓之传,不其怪乎?且龟策所记,全为志体,向若与八书齐列,而定以书名,庶几物得其朋,同声相应者矣。
孟坚每一姓有传,多附出余亲。其事迹尤异者,则分入它部。故博陆、去病昆弟非复一篇,外戚、元后妇姑分为二录。至于元王受封于楚,至孙戊而亡。案其行事,所载甚寡,而能独载一卷者,实由向、歆之助耳。但交封汉始,地启列藩;向居刘末,职才卿士。昭穆既疏,家国又别。适使分楚王子孙于高、惠之世,与荆、代并编;析刘向父子于元、成之间,与王、京共列。方于诸传,不亦类乎?
又自古王室虽微,天命未改,故台名逃责,尚曰周王;君未系颈,且云秦国。
况神玺在握,火德犹存,而居摄建年,不编《平纪》之末;孺子主祭,咸书《莽传》之中。遂令汉余数岁,湮没无睹,求之正朔,不亦厚诬?
当汉氏之中兴也,更始升坛改元,寒暑三易。世祖称臣北面,诚节不亏。既而兵败长安,祚归高邑,兄亡弟及,历数相承。作者乃抑圣公于传内,登文叔于纪首,事等跻僖,位先不窟。夫东观秉笔,容或谄于当时,后来所修,理当刊革者也。
盖逐兔争捷,瞻乌靡定,群雄僣盗,为我驱除。是以史传所分,真伪有别,陈胜、项籍见编于高祖之后,隗嚣、孙述不列于光武之前。而陈寿《蜀书》首标二牧,次列先主,以继焉、璋。岂以蜀是伪朝,遂乃不遵恒例。但鹏鷃一也,何大小之异哉?
《春秋》嗣子谅暗,未逾年而废者,既不成君,故不别加篇目。是以鲁公十二,恶、视不预其流。及秦之子婴,汉之昌邑,咸亦因胡亥而得记,附孝昭而获闻。而吴均《齐春秋》乃以郁林为纪,事不师古,何滋章之甚欤!
观梁、唐二朝,撰《齐》、《隋》两史,东昏犹在,而遽列和年;炀帝未终,而已编《恭纪》。原其意旨,岂不以和为梁主所立,恭乃唐氏所承,所以黜永元而尊中兴,显义宁而隐大业。苟欲取悦当代,遂乃轻侮前朝。行之一时,庶叶权道;播之千载,宁为格言!
寻夫本纪所书,资传乃显;表志异体,不必相涉。旧史以表志之帙,介于纪传之间,降及蔚宗,肇加厘革,沈、魏继作,相与因循。既而子显《齐书》、颖达《隋史》,不依范例,重遵班法。盖择善而行,何有远近;闻义不徙,是吾忧也。
若乃先黄、老而后《六经》,后外戚而先夷狄;老子与韩非并列,贾诩将荀彧同编,《孙弘传赞》,宜居《武》、《宣》纪末;宗庙迭毁,枉入《玄成传》终。如斯舛谬,不可胜纪。今略其尤甚者耳,故不复一一而详之。
飞红遥对水亭虚,禹贡尧天尊酒馀。
一自鸿蒙开宇宙,至今秦晋界沟渠。
半空云锁神龟策,双壁天留太史书。
延眺曾无终日分,龙门常是马迁居。
龟策皆云二月佳,愁眉攒定几曾开。
不如腐草成萤爝,绝似明珠隔蚌胎。
啖月蟆何尝磔死,衔泥燕却已归来。
清羸不敢深思索,信笔成章一散怀。
雨雪潇潇鬓易疏,天涯流落过居诸。
三湘两度逢除夕,溟海经年不寄书。
酒歇夜深毛褐短,更阑灯尽纸窗虚。
明朝詹尹开龟策,握粟同君问卜居。
味苦平。
主益气,充肌肤,明目,聪慧先知。久服,不饥不老,轻身。生山谷。
《吴普》曰:蓍实味苦酸平无毒,主益气,充肌肤,明目聪慧,先知,久服,不饥不老,轻身,生少室山谷,八月九月采实暴干(《御览》)。
《名医》曰:生少室,八月九月采实,日干。
案《说文》云:蓍,蒿属,生千岁,三百茎;《史记》龟策《传》云:蓍,百茎共一根。
休将龟策问穷通,往事邯郸午枕中。
南郭吹竽羞滥食,北山运畚笑愚公。
酒边赖有赓酬在,客里还欣臭味同。
得句不妨频寄我,从今莫效马牛风。
亭筑休休未作难,晚因观物遂观澜。
不赊日月沾新渥,肯对星辰恋旧官。
龟策幽幽馀处索,牛头衮衮静中看。
杜鹃口血老臣泪,勿信东川甫也叹。
未忍辞君去,行行且复淹。
酒枪朝尚卧,花箭夜来添。
白鸟声相乱,黄鱼价稍廉。
东邻如何问,龟策未须占。
先天奥学果何传,造化机缄存阖辟。
精微惝恍入神范,天地谓可俄而测。
粤从二画抉秘蕴,乾元庶物因首出。
阳推阴荡六子成,致用坎离为月日。
天人相与妙难诘,斯道岂容秦火息。
九家分派流愈远,纬谶纷纷非所及。
韦编三绝系圣经,微言尚切明作述。
我生苦晚心好古,谩索图书考龟策。
浩如烟海无津涯,自哂蓬心窥至赜。
众言淆乱折以理,是非安敢决诸臆。
吉凶前定信可推,人事堪怜空役役。
优游姑乐环中趣,默参经世用皇极。
较量得失心自知,议论无用形于笔。
观君气宇元静定,何虑不优入圣阈。
不鄙谓予可相友,愿凿浑沌以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