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策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平原草木几无主,金谷楼台半是尘。
已信齐桓能辅国,焉知陈胜足亡秦?
国家自昔明刑宪,天地由来有鬼神。
太息渠侬终不悟,翛然吾自爱吾贫。
项籍鹰扬六合晨,鸿门开宴贺亡秦。
樽前若取谋臣计,岂作阴陵失路人。
古来形家者流谈山水,云皆源于西北委于东。三条飞舞趋大海,山筋水脉交相通。
我谓水之流兮,始分而终合,夫岂山之峙兮,愈歧而愈弱。
吁嗟乎,水则东入不极之沧溟,山则西出无边之沙漠。
错亘乾坤萃两隅,气象纵横浩寥霩。昔我持此言,密默不敢论。
足迹遍陇石,了了识本原。陇石之山崛然起,号召峰峦俱至此。
东南培塿小于拳,杂沓西行万馀里。渐行渐巨化为一,恍若朝宗汇群水。
其上宽广不可计,肉张骨大状殊异。欲断不断势相蹙,谁信人间犹有地。
譬如亡秦以上之文章,鼓荡寥天仗真气。不复矜言小波磔,横空一往茫无际。
策我马,曳我裳,天风终古吹琅琅。何当直上昆仑巅,旷观天下名山万叠来苍茫。
山苍茫,有终止。吁嗟乎,山之终兮水之始。
方城汉水旧城池,曾是先王命履綦。
敛缴未加云上雁,阻兵宁负泽中麋。
楩楠杞梓名相亚,猿鹤沙虫化更疑。
不见武关三户怨,亡秦张楚总因时。
沱水弯环齿墓门,峣关归魄夕阳昏。
当年已雪商于恨,三户亡秦尚有孙。
汉惠非帝舜,焉能格母嚚!
徒挟赵如意,惊哭戚夫人。
饮酒恣淫乐,五年丧其身。
使无代王恒,二世如亡秦!
亡秦三户大王风,竖子无端误乃公。
自昔域中无姓字,于今林下有英雄。
牧羊楚帝原无赖,烹狗齐王岂善终。
万里归元谁最惨,北胡南越两途穷。
北道何期得邓晨,信都南望尚迷津。
群情正是思刘日,假号先归卖卜人。
计定一军终拔赵,怨深三户必亡秦。
不妨暂作逡巡避,龙准诸孙自有真。
不遣先生成谪宦,谁将理学辟荒榛。
后来事业皆由此,异俗诗书遂有人。
复壁只今留绝徼,劫灰终古怨亡秦。
讲堂亦与兵戈厄,马踏空阶万瓦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