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太平世,长于太平世,老于太平世,死于太平世。
客问年几何,六十有七岁。俯仰天地间,浩然无所愧。
人人要便宜,个个觅小利。
所争能几何,失却大人体。
饶人福自来,瞒人祸自至。
此理甚分明,尚犹不瞥地。
爰有蒺藜,树之中庭。
日月几何,维叶青青。
青青之叶,不可采撷。
凌彼嘉卉,自以为杰。
念汝非种,亦天所生。
怜而勿锄,乃伤我于行。
呜呼!
畴昔之日,有一溉之德。
不以为德,肆为残贼。
蒺藜蒺藜,谁其树之?
于汝勿尤,怛焉自思。
觉时常笑梦时讹,梦觉其闲争几何。
聊尔藏身大槐国,闲看明月上南柯。
采菱科,采菱科,小舟日日临清波。
菱科采得馀几何,竟无人唱采菱歌。
风流无复越溪女,但采菱科救饥馁。
华月中天一凤过,五铢衣薄夜凉多。
彩云未断箫声远,回首秦台路几何。
生交无百年,死交有千载。
百年追逐能几何,千载义魄犹相待。
死不知心,生交徒劳,指天誓日儿女曹。
羊角哀,左伯桃,吁嗟此冢今蓬蒿。
种豆山园中,土瘠豆不实。
捃收能几何,倚杖三叹息。
况此山下田,旱久苗叶赤。
无豆尚犹可,无禾孰供食。
已孤丰稔望,徒费耘耕力。
官吏更索租,真尔从何出。
百年流转寄风波,老态欺人病更多。
赖有子能知管仲,即无人可向维摩。
悠悠世味只如此,扰扰人生能几何。
南北有时归计就,考槃终欲共山阿。
君携我如头,我从君若尾。
不是西看山,便是东涉水。
谁家薄福缘,生此两狂子。
受用能几何,苦他双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