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浙水滨,栽桑径百里。
年年三四月,春蚕盈筐筐。
蠕蠕食复息,蠢蠢眠又起。
口腹虽累人,操作终自己。
丝尽口卒屠,织就鸳鸯被。
一朝毛羽成,委之如敞屣。
喘喘索其偶,如马遭鞭箠。
呴濡祝其卵,怡然即泥滓。
明年二三月,蠡蠡长孙子。
茫茫千万载,辗转周复始。
嗟汝竟何为?草草同生死。
岂伊悦此生,抑由天所畀?
畀者固不仁,悦者长已矣。
劝君歌少息,人生亦如此!
农夫耕于田,数息而后一锄。行者见而哂之,曰:“甚矣,农之惰也!数息而后一锄,此田竟月不成!”农夫曰:“予莫知所以耕,子可示我以耕之术乎?”
行者解衣下田,一息而数锄,一锄尽一身之力。未及移时,气竭汗雨,喘喘焉不能作声,且仆于田。谓农夫曰:“今而后知耕田之难也。”农夫曰:“非耕难,乃子之术谬矣!人之处事亦然,欲速则不达也。”行者服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