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椒发芳辛,水泉佐澄洁。
风味可人哉,酝藉固佳客。
清非伯夷隘,和异柳惠亵。
壶子与俱来,表里清彻骨。
素魄吸沆瀣,枯肠濯埃?。
东家欲毋我,漆园强齐物。
物我傥未融,平地森剑㦸。
非秦亦非越,有国名建德。
恬流不须航,坦径无辙迹。
笑渠秉周礼,况复用萧律。
聚粮适千里,叱驭履九折。
劝君反尔辕,神尻徐而疾。
伯伦驾予车,元亮脂我辖。
胚浑未兆前,羲轩乃叔末。
金气胚浑火尚流,亢阳渐已裂龟畴。
沛然一雨酬精祷,暂与群黎缓隐忧。
千里耕桑犹乐土,三边鼙鼓又防秋。
白头底是宽闲日,款段令人羡少游。
画手闻曹霸,伊人岂裔孙。
穷神邈江海,遗迹在墙垣。
发地惊涛起,扶椽叠浪翻。
来非自胥怒,去不为鲸吞。
咫尺重渊险,寻常万里奔。
气疑烝宇宙,势欲浸乾坤。
但见挥长笔,谁能测巨源。
汪洋须骇瞩,洼突几惊扪。
湛湛将澄处,悠悠叠细痕。
轻飔掠伊洛,阔岸漫湘沅。
怒势功尤壮,飞澜地欲掀。
沧溟拥神岛,穷发运游鹍。
盘礴应无顾,安排自有门。
夙成参造化,无用契胚浑。
岁久人虽远,尘侵墨未昏。
依稀逢海若,仿佛吊湘魂。
倦客萦多累,乘桴特未援。
时来观浩荡,聊用涤尘烦。
莫使蜗涎蠹,常令墨妙存。
不劳浮渤澥,已似陟昆仑。
我生劳造化,如器陶埏之。
一入圆方间,永离胚浑时。
纵心观虞唐,履运伤今兹。
忧乐两纠缠,孤胸积群疑。
沃以一樽酒,形影相携持。
毗勒最初藏,三百馀万言。
后人忆诵少,从简删其繁。
馀存三十八万四千字,梵夹秘在庵罗园。
四十二章经,流入震旦同河源。
六朝南北洎唐代,高僧辈出如云屯。
两伊合新旧,悉本经义为译翻。
后来广增律论部,与经为辅传仍昆。
白马讵胜驮,劫火安能燔。
云谁收入方寸箧,三藏奚翅千千番。
相传阿罗汉,恐是须陀洹。
手摹梵天书,流布于九垠。
中国凡七部,一部已坏其六存。
六部之中此其一,佩此可以安神魂。
洵若彼所云,西江一口何难吞。
吾闻释迦教,率以譬喻论。
有如须弥山纳一芥子,大海水吸玻黎盆。
细入无缝大则包乾坤,撮抟宝掌成胚浑。
世人自昧真实谛,暗锁白日长昏昏。
疑者以为无空诸所有胡得焉,信者以为有实诸所无非本元。
语言文字互胶扰,证入不二于何门。
安得霹雳手,稽首两足尊。
凿开真函破妄见,是则名为报佛恩。
古之达人,皆有所嗜。玄晏先生嗜书,嵇中散嗜琴,靖节先生嗜酒,今丞相奇章公嗜石。石无文无声,无臭无味,与三物不同,而公嗜之,何也?众皆怪之,我独知之。昔故友李生约有云:“苟适吾志,其用则多。”诚哉是言,适意而已。公之所嗜,可知之矣。
公以司徒保厘河洛,治家无珍产,奉身无长物,惟东城置一第,南郭营一墅,精葺宫宇,慎择宾客,性不苟合,居常寡徒,游息之时,与石为伍。石有族聚,太湖为甲,罗浮、天竺之徒次焉。今公之所嗜者甲也。先是,公之僚吏,多镇守江湖,知公之心,惟石是好,乃钩深致远,献瑰纳奇,四五年间,累累而至。公于此物,独不谦让,东第南墅,列而置之,富哉石乎。
厥状非一:有盘拗秀出如灵丘鲜云者,有端俨挺立如真官神人者,有缜润削成如珪瓒者,有廉棱锐刿如剑戟者。又有如虬如凤,若跧若动,将翔将踊,如鬼如兽,若行若骤,将攫将斗者。风烈雨晦之夕,洞穴开颏,若欱云歕雷,嶷嶷然有可望而畏之者。烟霁景丽之旦,岩堮霮,若拂岚扑黛,霭霭然有可狎而玩之者。昏旦之交,名状不可。撮要而言,则三山五岳、百洞千壑,覼缕簇缩,尽在其中。百仞一拳,千里一瞬,坐而得之。此其所以为公适意之用也。
尝与公迫视熟察,相顾而言,岂造物者有意于其间乎?将胚浑凝结,偶然成功乎?然而自一成不变以来,不知几千万年,或委海隅,或沦湖底,高者仅数仞,重者殆千钧,一旦不鞭而来,无胫而至,争奇骋怪,为公眼中之物,公又待之如宾友,视之如贤哲,重之如宝玉,爱之如儿孙,不知精意有所召耶?将尤物有所归耶?孰不为而来耶?必有以也。
石有大小,其数四等,以甲、乙、丙、丁品之,每品有上、中、下,各刻于石阴。曰“牛氏石甲之上”、“丙之中”、“乙之下”。噫!是石也,千百载后散在天壤之内,转徙隐见,谁复知之?欲使将来与我同好者,睹斯石,览斯文,知公嗜石之自。
会昌三年五月丁丑记。
放辔逍遥物外情,登真一境照人清。
巍然道德玄元像,传得胚浑太古精。
造化工夫应默运,神仙仪相自随成。
江山地胜空遗迹,圣智长存即久生。
寂寞黄冠犹好事,微茫丹灶不知名。
淮南英胄来瞻仰,骤起清风化蜀氓。
北斗星精堕平壤,融结胚浑竞森爽。
神镌鬼凿拟营搆,窈窕谽谺更虚敞。
元气润湿烟霞重,白日惨澹含悲风。
异胜时应集仙侣,幽深更讶蟠蛟龙。
苍翠缘崖藓浮缬,题刻前朝半明灭。
不愁阴森侵骨肌,抱枕期来卧云月。
一元坱圠先天易,万物胚浑太极图。
自嚼梅花冰片片,无人先后饮屠苏。
轻雨来秋晚,郊园对客樽。
暂和春气味,将冷雪胚浑。
声入关榆苦,阴缠塞岭昏。
黄花应自笑,摇落独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