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千梳净，风晞胜汤沐。闭息万窍通，雾散名乾浴。
颓然语默丧，静见天地复。时令具薪水，漫欲濯腰腹。
陶匠不可求，盆斛何由足。老鸡卧粪土，振羽双暝目。
倦马?风沙，奋鬣一喷玉。垢净各殊性，快惬聊自沃。
云母透蜀纱，琉璃莹蕲竹。稍能梦中觉，渐使生处熟。
《楞严》在床头，妙偈时仰读。返流归照性，独立遗所瞩。
未知仰山禅，已就季主卜。安心会自得，助长毋相督。
坡陁连延出林麓，孤鹰盘拿熊蹜伏。
金眸耀日开苍烟，健尾捎风起平陆。
由来异物乃同性，意气飞扬两撑矗。
山跑野掠纷路歧，何事相逢辄相肉。
侧睨翻疑批亢来，迅步直欲空壁逐。
乾坤苍茫色惨淡，落木萧飕满空谷。
群豺敛迹百鸟停，万里长空齐注目。
是谁画者诚崛奇，笔势似与渠争速。
坐间宾客皆起避，阶下儿童骇将蹴。
当筵看画催索诗，卷帙不待高阁束。
平生搏击非我才，欲赋真愁成刻鹄。
微酣对此发双竖，酒令诗筹复相督。
顿令拙劣成粗豪，一饮步兵三百斛。
人皆止我诗，君意方止止。
词锋苦相督，置我重围里。
平生鸡酒期，吾愧金闺子。
君同观棋法，胜败俱可喜。
门首索鸡吏，坚坐诃不起。
其辞虽未直，颇亦持一理。
衅机自君发，安得终彼已。
前言亦戏之，吾意今决矣。
买鸡南市栅，沽酒西桥涘。
且复醉兹辰，是非付千祀。
江湖授经史，生徒秀且悫。
问君何以然，去浮还其朴。
我有子侄甥，闲居习耽乐。
赋性都不顽，安忍废雕斲。
人生温绝中，谅为天所薄。
苟非严根株，何以拔溷浊。
朝诵雪覆窗，夜课灯摇幕。
相督亦云切，暂愤终不乐。
已矣夫何求，壮也吾未学。
岁月箭脱笴，改火垂廿年。
事业安足说，坐看劫灰迁。
平生相知人，四海嘲霜颠。
举杯欲属君，翻遣感叹先。
操觚昔论国，远生殊我贤。
辩智周八区，俄以明自煎。
罗瘿作夷达，怨诽托歌弦。
病贫食其外，萧寺哀沈泉。
二子不同道，神识皆都全。
夭夺卒何意，所全盖非天。
德人独见君，穆若清风然。
未尝旷于官，闰位能辞愆。
未尝襮于学，渊默雷声传。
于诗胾东野，蜕骨疑风蝉。
于书熟稿诀，放手臻好娟。
旧者既邃密，新者弥精甄。
辋川好弟兄，学画通初禅。
意岂必千载，养足自眇绵。
横流卷天地，不溺惟虚船。
嗟我亦喻此，耆欲无繇蠲。
为君说眉寿，未老还自怜。
沸羹几时休，意在江湖边。
十年更相督，幸为角弓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