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从元字起,贞实已先元。
密玩坤乾易,精探宇宙根。
与公传后世,有客践前言。
万古立鳌极,惟思夜气存。
老能劝学照馀生,似夜随灯到处明。
往行前言如不见,暗中无烛若为行。
凄凉同到故人居,门枕寒流古木疏。
向秀心中嗟栋宇,萧何身后散图书。
本营归计非无意,唯算生涯尚有馀。
忽忆前言更惆怅,丁宁相约速悬车。
相知何必旧,倾盖定前言。
有客赏我趣,每每顾林园。
谈谐无俗调,所说圣人篇。
或有数斗酒,闲饮自欢然。
我实幽居士,无复东西缘;
物新人惟旧,弱毫多所宣。
情通万里外,形迹滞江山;
君其爱体素,来会在何年!
虽然大器晚年成,卓荦全凭弱冠争。
多识前言畜其德,莫抛心力贸才名。
叠石溪上春,茅茨卜筑新。
前言如不践,山蝉又笑人。
来书云:“谓《大学》‘格物’之说,专求本心,犹可牵合。至于《六经》《四书》所载‘多闻多见’‘前言往行’‘好古敏求’‘博学审问’‘温故知新’‘博学详说’‘好问好察’,是皆明白求于事为之际,资于论说之间者,用功节目固不容紊矣。”
“格物”之义,前已详悉, “牵合”之疑,想已不俟复解矣。至于“多闻多见”,乃孔子因子张之务外好高,徒欲以多闻多见为学,而不能求诸其心,以阙疑殆,此其言行所以不免于尤悔,而所谓见闻者,适以资其务外好高而已。盖所以救子张多闻多见之病,而非以是教之为学也。夫子尝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是犹孟子“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之义也。此言正所以明德性之良知非由于闻见耳。若曰“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则是专求诸见闻之末,而已落在第二义矣,故曰“知之次也”。
夫以见闻之知为次,则所谓知之上者果安所指乎?是可以窥圣门致知用力之地矣。夫子谓子贡曰:“赐也,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欤?非也,予一以贯之。”使诚在于“多学而识”,则夫子胡乃谬为是说?以欺子贡者邪?“一以贯之”,非致其良知而何?《易》曰:“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夫以畜其德为心,则凡多识前言往行者,孰非畜德之事?此正知行合一之功矣。
“好古敏求”者,好古人之学而敏求此之心理耳。心即理也,学者,学此心也;求者,求此心也。孟子云:“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非若后世广记博诵古人之言词,以为好古,而汲汲然惟以求功名利达之具于外者也。“博学审问”,前言已尽。“温故知新”,朱子亦以“温故”属之“尊德性”矣。德性岂可以外求哉?惟夫“知新”必由于“温故”,而“温故”乃所以“知新”,则亦可以验知行之非两节矣。
“博学而详说之”者,“将以反说约也”。若无“反约”之云,则“博学、详说”者,果何事邪?舜之“好问好察”,惟以用中而致其精一于道心耳。道心者,良知之谓也。君子之学,何尝离去事为而废论说;但其从事于事为、论说者,要皆知行合一之功,正所以致其本心之良知,而非若世之徒事口耳谈说以为知者,分知行为两事,而果有节目先后之可言也。
吾宗久零落,之子亦中年。
紫逻堪高卧,玄经拟共传。
前言非戏尔,旧处想依然。
留着新诗笔,教随过海船。
凡庸弱质感天仙,欢合交情仅一年。
十载为期专在念,莫忘历历枕前言。
心慕庄书善说玄,发明奇趣理昭然。
世人窃取公遗论,却把前言作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