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佛法是无为,何故今朝得有为。
无韦始得三数载,不知此复是何韦。
昔闻六龙驾,蜿蜒二陵间。
至今风雨后,清跸满空山。
杯渡南溟似祖磨,当年发愿意如何。
黄龙世远禅机寂,白马经留佛法多。
振锡琼花移宝树,浣衣孝水接恒河。
人天此会良非偶,祇苑谁传证道歌。
林端结阁小跻攀,四面岚光绕曲栏。
佛法本来南北异,个中北望见南山。
得皮得髓漫多门,实际圆融理自存。
谕意当时才一笑,还卿千日见三孙。
维持佛法元无事,建立家山尽有文。
占断乾坤今鼎足,会多哮吼慰传闻。
孤硬云峰无计较。大愚滩上曾垂钓。佛法何曾愁烂了。
桶箍爆。通身汗出呵呵笑。
陌上语声喧,贺岁人来去。
秋千擘晓烟,绿盖翻春雾。
佛法无多,两手分付。
更问如何与若何,咸淳丙寅正月五。
佛法中存不二门,空然洗尽意根尘。
山头日月如旋磨,照见光明示现身。
慧能后至曹溪,又被恶人寻逐,乃于四会,避难猎人队中,凡经一十五载,时与猎人随宜说法。猎人常令守网,每见生命,尽放之。每至饭时,以菜寄煮肉锅。或问,则对曰:“但吃肉边菜。”一日思惟,时当弘法,不可终遁,遂出至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槃经》。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慧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一众骇然。印宗延至上席,徵诘奥议,见慧能言简理当,不由文字。宗云:“行者定非常人,久闻黄梅衣法南来,莫是行者否?”慧能曰:“不敢。”宗于是作礼,告请传来衣钵,出示大众。宗复问曰:“黄梅付嘱,如何指授?”慧能曰:“指授即无,惟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宗曰:“何不论禅定解脱?”慧能曰:“为是二法,不是佛法,佛法是不二之法。”宗又问:“如何是佛法不二之法?”慧能曰:“法师讲《涅槃经》,明佛性是佛法不二之法。如高贵德王菩萨白佛言: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一阐提等,当断善根佛性否?佛言: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无常,佛性非常非无常,是故不断,名为不二;一者善,二者不善,佛性非善非不善,是名不二;蕴之与界,凡夫见二,智者了达,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佛性。”印宗闻说,欢喜合掌,言某甲讲经,犹如瓦砾;仁者论议,犹如真金。于是为慧能祝发,愿事为师。慧能遂于菩提树下,开东山法门。慧能于东山得法,辛苦受尽,命似悬丝。今日得与使君官僚僧尼道俗同此一会,莫非累劫之缘,亦是过去生中供养诸佛,同种善根,方始得闻如上顿教,得法之因。教是先圣所传,不是慧能自智,愿闻先圣教者,各令净心。闻了各自除疑,如先代圣人无别。一众闻法,欢喜作礼而退。
次日,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乃问曰:“米熟也未?”慧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不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祖知悟本性,谓慧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流布将来,无令断绝。听吾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祖复曰:“昔达摩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亘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慧能启曰:“向甚处去?”祖云:“逢怀则止,遇会则藏。”慧能三更领得衣钵,云:“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五祖言:“汝不须忧,吾自送汝。”祖相送直至九江驿,祖令上船,五祖把橹自摇。慧能言:“请和尚坐,弟子合摇橹。”祖云:“合是吾渡汝。”慧能曰:“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慧能生在边方,语音不正,蒙师传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祖云:“如是如是,以后佛法,由汝大行,汝去三年,吾方逝世。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说,佛法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