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岭为游子,飘然二十春。
重逢成老大,一悟彻天人。
无缝衣常暖,非台镜不尘。
桃花今又发,消息可谁真。
汉东诸国随为大,兄出何妨应有缘。
想见梁家庵畔景,白云流水旧风烟。
众得处分,退而递相谓曰:“我等众人,不须澄心用意作偈,将呈和尚。有何所益?神秀上座,现为教授师,必是他得。我辈谩作偈颂,枉用心力。”诸人闻语,总皆息心,成言我等已后,依止秀师,何烦作偈。神秀思惟,诸人不呈偈者,为我与他为教授师,我须作偈将呈和尚。若不呈偈,和尚如何知我心中见解深浅?我呈偈意,求法即善,觅祖即恶,却同凡心,夺其圣位奚别?若不呈偈,终不得法,大难大难。五祖堂前,有步廊三间,拟请供奉卢珍画《楞伽经》变相,及五祖血脉图,流传供养。神秀作偈成已,数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遍身汗流,拟呈不得,前后经四日,一十三度呈偈不得。秀乃思惟,不如向廊下书著,从他和尚看见,忽若道好,即出礼拜,云是秀作;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数年,受人礼拜,更修何道。是夜三更,不使人知,自执灯,书偈于南廊壁间,呈心所见。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秀书偈了,便却归房,人总不知。秀复思惟,五祖明日,见偈欢喜,即我与法有缘,若言不堪,自是我迷,宿业障重,不合得法,圣意难测。房中思想,坐卧不安,直至五更。
如来释迦,即是牟尼,原系成佛之祖;老聃李耳,即是道君,乃是道教之宗。鹫岭、祗园,皆属佛国;交梨、火枣,尽是仙丹。沙门称释,始于晋道安;中国有佛,始于汉明帝。
籛铿即是彭祖,八百高年;许逊原宰旌阳,一家超举。波罗犹云彼岸,紫府即是仙宫。曰上方、曰梵刹,总是佛场;曰真宇、曰蕊珠,皆称仙境。伊蒲馔可以斋僧,青精饭亦堪供佛。香积厨,僧家所备;仙麟脯,仙子所餐。佛图澄显神通,咒莲生钵;葛仙翁作戏术,吐饭成蜂。
达摩一苇渡江,栾巴噀酒灭火。吴猛画江成路,麻姑掷米成珠。飞锡挂锡,谓僧人之行止;导引胎息,谓道士之修持。和尚拜礼曰和南,道士拜礼曰稽首。曰圆寂、曰荼毗,皆言和尚之死;曰羽化、曰尸解,悉言道士之亡。
女道曰巫,男道曰觋,自古攸分;男僧曰僧,女僧曰尼,从来有别。羽客黄冠,皆称道士;上人比丘,并美僧人。檀越、檀那,僧家称施主;烧丹、炼汞,道士学神仙。和尚自谦,谓之空桑子;道士诵经,谓之步虚声。
菩者普也,萨者济也,尊称神祗,故有菩萨之誉;水行龙力大,陆行象力大,负荷佛法,故有龙象之称。儒家谓之世,释家谓之劫,道家谓之尘,俱谓俗缘之未脱;儒家曰精一,释家曰三昧,道家曰贞一,总言奥义之无穷。达摩死后,手携只履西归;王乔朝君,舄化双凫下降。
辟谷绝粒,神仙能服气炼形;不灭不生,释氏惟明心见性。梁高僧谈经入妙,可使岩石点头,天花坠地;张虚靖炼丹既成,能令龙虎并伏,鸡犬俱升。藏世界于一粟,佛法何其大;贮乾坤于一壶,道法何其玄。妄诞之言,载鬼一车;高明之家,鬼瞰其室。
《无鬼论》作于晋之阮瞻,《搜神记》撰于晋之干宝。颜子渊、卜子商,死为地下修文郎;韩擒虎、寇莱公,死为阴司阎罗王。至若土谷之神曰社稷,干旱之鬼曰旱魃。魑魅魍魉,山川之祟;神荼郁垒,啖鬼之神。仕途偃蹇,鬼神为之揶揄;心地光明,吉神自为之呵护。
逃名来海曲,行迹久尘埋。
阴藓生蜗角,寒沙出鲎牌。
无心拈白棒,随意歇青鞋。
煨芋山中客,从公又乞斋。
和尚不赴堂,庄主谢临屈。
一字入公门,九牛撤不出。
白额藏岩烟雾昏,异中来也自惊群。
草深直下无寻处,触著轻轻祸到门。
高梧枝折凤皇飞,山色凝愁似死灰。
惆怅暮春风雨暗,百禽多噪闹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