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法推黄子,钟王共一机。
试摹三大字,归榜旧岩扉。
雪霁柳舒容,日薄梅摇影。新岁换符来,天上初见颁桃梗。试问我酬君唱,何如博塞欢娱,百万呼卢胜。投珠报玉,须放骚人遣春兴。
诗成谈笑,写出无穷景。不妨时作颠草,驰骋张芝圣。谁念杜陵野老,心同流水必东,与物初无竞。公侯应有种哉,倾否由天命。
诗以情寄,而拳拳乎子侄之示。
又使之宝而勿弃,亦足以见其得意。
赐帖不知其几,而今获其一。
四印之错出,百年之湮郁,神呵鬼护,见此遗物。
呜呼,此固先德之所寓,而匪止于绝世之名笔。
既轶而获此绣质,子孙守之谨勿失。
以蜜为酒,昉于东坡,托诗以传,百世不磨。
然而浊为贤而清为圣,泛为醪而盎为酂。
自古以降,厥名孔多,要皆不以甜称,惟少陵昌黎始有如蜜若饴之歌。
岂时人酸咸之嗜大概略同,予固未辨其趣之如何也。
山谷书法,本于天才。
变而成家,如万壑崖。
骨瘦气清,霜寒籁哀。
故其言曰,法安出哉。
我师我心,奚彼之侪。
今观此书,自叶而荄。
敛其角圭,以复成才。
规矩崛奇,关机阖开。
故其跋曰,自本心来。
谁其知言,嘻噫絜斋。
词以寓意,何适非理。
游戏翰墨,亦或张弛。
此篇所传,观蜡之比。
乐而不淫,庶几在此。
轼顿首再拜。闻足下名久矣,又于相识处,往往见所作诗文,虽不多,亦足以髣髴其为人矣。
寻常不通书问,怠慢之罪,独可阔略,及足下斩然在疚,亦不能以一字奉慰。舍弟子由至,先蒙惠书,又复懒不即答,顽钝废礼,一至于此,而足下终不弃绝,递中再辱手书,待遇益隆,览之面热汗下也。
足下才高识明,不应轻许与人,得非用黄鲁直、秦太虚辈语,真以为然耶?不肖为人所憎,而二子独喜见誉,如人嗜昌歜、羊枣,未易诘其所以然者。以二子为妄则不可,遂欲以移之众口,又大不可也。
轼少年时,读书作文,专为应举而已。既及进士第,贪得不已,又举制策,其实何所有。而其科号为直言极谏,故每纷然诵说古今,考论是非,以应其名耳,人苦不自知,既以此得,因以为实能之,故譊譊至今,坐此得罪几死,所谓齐虏以口舌得官,直可笑也。然世人遂以轼为欲立异同,则过矣。妄论利害,搀说得失,此正制科人习气。譬之候虫时鸟,自鸣自己,何足为损益。轼每怪时人待轼过重,而足下又复称说如此,愈非其实。
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足下又复创相推与,甚非所望。
木有瘿,石有晕,犀有通,以取妍于人;皆物之病也。谪居无事,默自观省,回视三十年以来所为,多其病者。足下所见,皆故我,非今我也。无乃闻其声不考其情,取其华而遗其实乎?抑将又有取于此也?此事非相见不能尽。
自得罪后,不敢作文字。此书虽非文,然信笔书意,不觉累幅,亦不须示人。必喻此意。
岁行尽,寒苦。惟万万节哀强食。不次。
快阁东西,鸥边问、晚晴可喜。鸥解语、既盟之后,两翁曾倚。笛弄惯听黄鲁直,履声深识徐渊子。添我来、相对两忘机,真相似。
也不种,闲桃李。也不玩,佳山水。有新诗字字,爱民而已。一片心闲秋水外,三年人在春风里。涨一篙、江水送归鸿,明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