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丧斯文,遁翁续思孟。
戒慎恐惧传,源流独也正。
□□中节情,未发为善性。
人己不睹闻,了无一可侦。
上璧□□朗,下譬深渊靓。
尚复有形迹,两物相照映。
人心统性情,本□垢可净。
鬼神不能知,匣中未开镜。
所以古君子,一恬□□□。
学者当此时,养之惟以敬。
述者于兹明,作者于兹圣。
三畏孰为首,战兢保天命。
武林子张子,早执文□□。
□□将相家,炎绍四大姓。
未应钓渭□,□□□□□。
□□□□□,□见退之病。
中年有省悟,坐觉浮华屏。
宜兴□□□,□□闻且榜。
诸生望绛帐,□以慰郊迎。
朱子所著书,率□□□□。
当于谨独上,有法更究竟。
为人幸遇教门兴。折莫因循着世荣。节食减眠神自爽,忘情去欲气偏清。
暂时戒慎离灾苦,久远行持出死生。奉劝高明宜省悟,闻身强健早修行。
圣道不可穷,探取随己欲。
平生所受用,政可一言足。
子思著中庸,暗室戒慎独。
危微恐惧心,此念施已熟。
学从西洛来,标榜相品目。
袖手看屋梁,表表知鸿鹄。
谁知胸中尘,往往盈斗斛。
伋也而有知,宁不贻彼忸。
吴侯蚤作吏,未肯事边幅。
得妙自圣处,了不关世俗。
颇知幽隐中,日月所照烛。
不敢欺秋毫,高情洁冰玉。
愿言从君游,着鞭蹈前躅。
一友举:“佛家以手指显出,问曰:‘众曾见否?’众曰:‘见之。’复以手指入袖,问曰:‘众还见否?’众曰:‘不见。’佛说‘还未见性’,此义未明。”
先生曰:“手指有见有不见,尔之见性常在。人之心神只在有睹有闻上驰骛,不在不睹不闻上着实用功。盖不睹不闻是良知本体,戒慎恐惧是致良知的工夫。学者时时刻刻常睹其所不睹,常闻其所不闻,工夫方有个实落处。久久成熟后,则不须着力,不待防检,而真性自不息矣。岂以在外者之闻见为累哉!”
问:“‘不睹不闻’是说本体,‘戒慎恐惧’是说功夫否?”
先生曰:“此处须信得本体原是不睹不闻的,亦原是戒慎恐惧的,戒慎恐惧不曾在不睹不闻上加得些子。见得真时,便谓戒慎恐惧是本体,不睹不闻是功夫亦得。”
儒门澹泊难收拾,此日撑持未有人。
修道却从戒慎始,睹闻断处铁花新。
来书云:“夫子昨以良知为照心。窃谓良知,心之本体也,照心,人所用功,乃戒慎恐惧之心也,犹思也。而遂以戒慎恐惧为良知,何欤?”
能戒慎恐惧者,是良知也。
马子莘问:“‘修道之教’,旧说谓圣人品节吾性之固有,以为法于天下,若礼、乐、刑、政之属。此意如何?”
先生曰:“道即性即命,本是完完全全,增减不得,不假修饰的,何须要圣人品节?却是不完全的物件!礼、乐、刑、政是治天下之法,固亦可谓之教,但不是子思本旨。若如先儒之说,下面由教入道的,缘何舍了圣人礼、乐、刑、政之教,别说出一段戒慎恐惧工夫?却是圣人之教为虚设矣。”
子莘请问。
先生曰:“子思性、道、教皆从本原上说。天命于人则命便谓之性,率性而行则性便谓之道,修道而学则道便谓之教。率性是诚者事,所谓‘自诚明,谓之性’也;修道是诚之者事,所谓‘自明诚,谓之教’也。圣人率性而行即是道。圣人以下未能率性,于道未免有过不及,故须修道。修道则贤知者不得而过,愚不肖者不得而不及,都要循着这个道,则道便是个教。此‘教’字与‘天道至教’‘风雨霜露,无非教也’之‘教’同。‘修道’字与‘修道以仁’同。人能修道,然后能不违于道,以复其性之本体,则亦是圣人率性之道矣。下面‘戒慎恐惧’便是修道的工夫,‘中和’便是复其性之本体。如《易》所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中和位育’便是尽性至命。”
造物董生成,须知雷霆雨露无非教;
畏威只愚下,犹当戒慎恐惧所不闻。
屋前梅树老于我,窗后支床皆古松。
晚阶仍煮六安茗,早饭特剪东园菘。
西山朝来有爽气,太华夜碧闻清钟。
衰翁终不悟道妙,惟将戒慎持温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