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十九识君翁,须发白尽颧颊红。
奇姿云卷出翠阜,高论河决生清风。
我时少年岂知道,因缘父兄愿承教。
文章疏略未足云,举止猖狂空自笑。
公家多士如牛毛,扬眉抵掌气相高。
下客逡巡愧知己,流蘖低昂随所遭。
却来京洛三十载,重到公家二君在。
伯亡仲逝无由追,泪落数行心破碎。
京城东西正十里,雨落泥深旱尘起。
衣冠缠绕类春蚕,一岁相从知有几。
去年叔为尚书郎,家传旧业行有望。
今年季作澶渊吏,米盐骚屑何当起。
前辈今无一二存,后来幸有风流似。
黄河西行淤没屋,桑柘如云麦禾熟。
年丰事少似宜君,饱读遗书心亦足。
秣陵无好丝,但夸织工巧。非徒经纬多,亦贵颜色姣。
承平之日甲天下,水载以舟陆运马。富商大贾工负贩,仰给至无游手者。
兵燹以来未复业,湘乡相公发军帖。招集四方织户来,吱吱轧轧机房开。
机房开,丝不贱。火船载丝出洋去,富者乾没贫不便。
今年丝价高于珠,我见童子泣路隅。自言家有织机匠,年年衣食才有余。
而今十机不织一,身闲那得摇丝车。我为童子三叹息,长官机捐设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