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鹭忘机我息机,又随春涨往仍归。
故人不隔山中讯,新燕相忘巷里扉。
翰墨有缘如月印,絮萍无定任云飞。
遥知活泼源头水,有客吟诗坐钓矶。
想象盘铭号涤斋,涤斋端得苦安排。
清清流出源头水,浴德澄清未有涯。
钻仰还须岁月深,白沙当日想留箴。
道从身外真何有,趣在源头却要寻。
见兔是谁能画卦,亡羊原自不经心。
凭君留取梅花月,归共花前快活吟。
月下溪边逐影行,还闻何处泻溪声。
扶君直到源头看,七尺芙蓉赠一茎。
善接源头水,林峦顿改观。
云浮松色嫩,雨沐石光寒。
忽忽来真相,昭昭胜选官。
芳辰诚访道,寸草意漫漫。
问:“古人论性,各有异同,何者乃为定论?”
先生曰:“性无定体,论亦无定体。有自本体上说者,有自发用上说者,有自源头上说者,有自流弊处说者。总而言之,只是一个性,但所见有浅深尔。若执定一边,便不是了。性之本体,原是无善无恶的,发用上也原是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的,其流弊也原是一定善、一定恶的。譬如眼,有喜时的眼,有怒时的眼,直视就是看的眼,微视就是觑的眼。总而言之,只是这个眼。若见得怒时眼,就说未尝有喜的眼;见得看时眼,就说未尝有觑的眼,皆是执定,就知是错。孟子说性,直从源头上说来,亦是说个大概如此。荀子性恶之说,是从流弊上说来,也未可尽说他不是,只是见得未精耳。众人则失了心之本体。”
问:“孟子从源头上说性,要人用功在源头上明彻;荀子从流弊说性,功夫只在未流上救正,便费力了。”
先生曰:“然。”
春水今年好泛舟,乘闲耐可溯源头。
予心所乐不存此,乐在千畦溉早周。
悬崖叠嶂隐书堂,泽媚山辉草木香。
行到源头清彻处,一溪风月印天光。
高台俯瞰桦榆沟,指示滦河最上流。
记得银丝鲙鲜鲫,欣从塞外识源头。
拂石临流几岁秋,未尝历险究源头。
今朝拄上云烟去,为吸清泠最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