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冰清五十六,北山草木亦含芳。
自如胡李堪同传,璧合珠联有耿光。
淮江风急鸟蛇空,特立旌旄板荡中。
万里孤悬班定远,满城忠烈汉臧洪。
琼林星汉回文运,皖国云山誓武功。
尚忆绣衣行部日,遗民挥涕浙河东。
短檠照几光明灭,展卷森森竖毛发。草书蜿蜒龙蛇走,行间尽是忠臣血。
我昔读《明史》,最伤忠悯公。少小杂牧竖,遭际如龙逢。
前疏激切论马市,后疏慷慨弹奸嵩。内外贼,罪难掩。
立仗马,鸣不敢。进谏何须獬豸冠,保身不借蚺蛇胆。
愁云惨雾泣鬼神,下笔那顾丞相嗔。愤同当道埋轮使,勇过彤庭折槛人。
至今后嗣秘遗稿,三百年来尚完好。《钤山堂集》费雕镌,零落人间有谁宝。
岂无孝子与慈孙,翻悔虚声灭不早。公之诗文亦擅长,煌煌天语为褒扬。
即教此卷化乌有,千载大名在人口。我观公书如公存,巫咸不用招忠魂。
论事岂同争坐位,运腕直肖颜平原。肃衣再拜展私敬,为公纸墨亦堪庆。
寄语庸庸碌碌徒,此间不许题名姓。
观德殿西曾侍立,蜀中虎将双趋入。
眉宇英风动阙庭,雕弓万石时无匹。
内殿承恩锡宴频,史臣当陛记温纶。
御筵屡赐金盘食,天语琅琅感侍臣。
陈公作镇古灵州,持旄建节当新秋。
是时海内方宴然,风清铃阁闲兜鍪。
逆氛涨天西南起,剑门阻绝连湘水。
秦陇岷洮藉重臣,惟公忠勇堪凭委。
志歼群盗靖西陲,不教花马作潢池。
方看小丑投戈日,恰待游魂入釜时。
志酬马革悲何蹙,星沈虎帐惊栖鵩。
军中痛悼舞阴侯,举朝感叹来君叔。
可怜百战垂成功,血洒灵武多悲风。
天子当宁动颜色,易名赐爵恩数隆。
愿得忠魂抚长剑,一扫西南欃枪空。
殉守不离署,至今犹闭门。
龙髯悲故主,狸首瘗孤魂。
死志生无愧,忠心孝亦存。
满堂卿贰众,俎豆让公尊。
门对清溪水一方,森然古柏见祠堂。
披肝疏草光青史,带发头颅见烈皇。
第一清官标姓氏,在三大节定存亡。
鹅湖支派椒繁衍,毕竟忠良世泽长。
中军叹韩甥去,潮州喜湘侄来。
欲识邢郎高谊,但看郑老饯诗。
栗主重迎入旧祠,柳营兵马驻初移。
十年俎豆惟家祭,百战功名剩口碑。
日照扶桑尘劫换,风飘大树将门衰。
不堪回忆褒忠典,泪湿青山奠酒卮。
百万呼卢一掷成,澶渊孤注仗公擎。
呼鹰走马儿时事,击羽披鳞殿上声。
烧烛千条张宴日,蒸羊一具款宾情。
相公直气才无匹,寂寞楼台渭水清。
系缆城边瓦砾堆,当年歌舞锦帆开。
仓皇揖盗谁流毒,慷慨临戎必倚才。
早有豺狼酣卧榻,竟看麋鹿上层台。
尚留一死垂青史,西市何人亦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