巃嵷贝阙现三车,云是南朝散骑家。
海甸翠翻祗苑树,山门红对市桥花。
雕坛尽日闻仙梵,彩笔何年写法华。
我欲再寻同泰讲,台城一望在天涯。
联骑春游入化城,松风涧水自泠泠。
山门迎日诸方仰,劫火何年此地经。
故事放参僧不语,遗基犹在草长青。
西庵看竹流连久,归路冥冥暮雨零。
一窦险若到平处,裂壁忽见天共明。
水深不敢投石响,潭中惟恐神龙惊。
新城令崔懋,以康熙戊辰往济南。至章邱西之新店,遇一妇人,可三十馀,高髻如宫妆,髻上加毡笠,锦衣弓鞋,结束为急装。腰剑,骑黑卫极神骏,妇人神采四射,其行甚驶。试问何人,停骑漫应曰:“不知何许人。”“将往何处?”又漫应曰:“去处去。”顷刻东逝,疾若飞隼。崔云;“惜赴郡匆匆,未暇蹑其踪迹,疑剑侠也。”
从侄鹓因述莱阳王生言:顺治初,其县设某,解官银数千两赴济南,以木夹函之。晚将宿逆旅,主人辞焉,且言镇西北里许有尼庵,凡有行橐者,皆往投宿。因导之往。方入旅店时,门外有男子著红帩头,状貌甚狞。至尼庵,入门,有廨三间,东向,床榻甚设;北为观音大士殿;殿侧有小门,扃焉。叩门久之,有老妪出应。告以故,妪云:“但宿西廨,无妨。”久之,持朱封鐍山门而入。役相戒勿寝,明灯烛、手弓刀以待曙。至三更,大风骤作,山门砉然而辟。方愕然相顾,倏闻呼门声甚厉,众急持械谋拒之。廨门已启,视之,即红帩头人也。徒手握束香掷地,众皆仆。比天晓,始苏,银已亡矣。急往市询逆旅主人。主人曰:“此人时游市上,无敢谁何者,唯投尼庵客,辄无恙,今当往诉耳。然尼异人,吾须自往求之。”
至则妪出问故。曰:“非为夜失官银事耶?”曰:“然。”入白。顷之,尼出,命妪挟蒲团趺坐。逆旅主人跪白前事。尼笑曰:“此奴敢来作此狡狯,罪合死。吾当为一决!”顾妪入,牵一黑卫出,取剑背之,跨卫向南山径去。其行如飞,倏忽不见。
市人集观者数百人。移时,尼徒步手人头驱卫返,驴背负木夹函数千金,殊无所苦。入门呼役曰:“来,视汝木夹函官封如故乎?”验之,良是。掷人头地上,曰:“视此贼不错杀却否?”众聚观,果红帩头人也。罗拜谢去。比东归,再往访之,庵已空无人矣。
尼高髻盛妆,衣锦绮,行缠,罗袜,年十八九好女子也。市人云:尼三四年前,挟妪俱来,不知何许人。尝有恶少夜入其室,腰斩掷垣外,自是无敢犯者。
日破阴蒙照岩顶,紫云一片拖晴影。
溶溶泄泄晚不收,只疑便是壶中景。
人间热恼正匆匆,才入山门便不同。
云板声中僧出定,月台影里佛观空。
堂阴岑寂常如夜,殿角清凉不见风。
才得浮云闲半日,明朝马迹又西东。
急水回舟认此村,两株榕树覆山门。
诗笺壁上张如旧,犹带伤秋泪点存!
古树难为大厦支,横秋老气亦神奇。
几经风雨存贞干,留与山门作护持。
南禅台殿未全崩,剩遣游人感废兴。
白傅藏诗无觅处,山门赢得卖茶僧。
香积厨空铁釜存,万年鼎列镇山门。
何时再作千僧供,饭罢潮音彻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