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贼杀人,吞声眉已皱。
不知杯中羹,甘肥自何有。
汝身既怕死,物命亦爱寿。
彼此莫相杀,且要无身后。
我闻荀生言,善恶皆有性。
忍于杀人者,乃反惜物命。
此非性之真,转展惑报应。
仍缘薄滋味,可自托清净。
百伪寡一真,吾心湛明镜。
苕英陵紫霄,荣悴倏相袭。
杏乳剪霜刀,落地不可拾。
娟娟芳婴面,秀色赪玉立。
生之既不易,殇之何太急。
神理谁能诘,物命孰使执。
搔首问青天,天高听不及。
谁将物命作勤渠,黄雀头行万里馀。
每为世情三太息,不知吾亦是苞苴。
善贾不艺桑,巧宦不谋生。
念尔蓬荜士,终岁勤躬耕。
得牛若良仆,反视书剑轻。
不忍服车轭,讵肯供牺牲。
春日起农事,物命一夕倾。
问喘属何人,扣角罢歌声。
已荒长沮地,还伤田子情。
存殁归冥数,物我由来平。
何如舍此去,慷慨立功名。
圣贤不务稼,独能享大烹。
酒遏一杯能养性,肉逾三品反伤饥。
人生饱后无珍味,何用多戕物命为。
渔舟晓集澄江湾,设栅布网如重关。
两曹分张鼓齐发,风雷簸荡波涛间。
大鱼踉跄浮额鼻,挺叉入水喧群蛮。
小鱼往往脱疏目,获少不怪阳侯悭。
割鲜矠稿总民力,地利在余焉敢匿。
载登鼎俎享群公,退食庶几无赧色。
羡馀颇餍仆隶腹,细琐亦任渔人得。
堪叹结绳遗祸阶,物命公然恣人食。
南台司马初辞官,香粳细脍且加餐。
倘闻涸辙遗枯鲋,更借西江万顷宽。
谁将此物命危亭,漏泄知因甫里生。
渴饮云浆饥沆瀣,笑渠凡质食蒿萍。
琼枝花发雨晴初,林雀衔虫哺小雏。食处饥肠虽暂饱,衔来物命肯怜无。
竖首横目人,竖目横身兽。
从兽者智撄,甘人者勇斗。
悲哉肉世界,奚物获长寿。
一虎当邑居,万人怖而走。
万人俱虎心,物命谁当救。
莫言他肉肥,可疗吾身瘦。
彼此电露命,但当相闵宥。
共修三坚法,人兽两无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