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西河上,月落众星稀。
哲人萎中道,雨绝将安之。
昔者丽鸿藻,玉振含清晖。
名理轶晋魏,雅言袭轲思。
连驾觐驰道,并坐侍端闱。
及门怀燕婉,升堂接逶迤。
方期黄鹄翔,忽作朝露晞。
黔娄不盖体,延陵有遗悲。
层阿翳寒树,平楚暧希微。
帷㡛衣广柳,缟冠涕如縻。
水从章江去,云绕楚山飞。
已矣如有闻,斯文不在兹。
毡炉春小,正霜华蒸透,疏林红叶。海角惊传消息惨,南国夭桃吹折。璧月楼空,天风佩冷,富贵都抛歇。梦回孤枕,镜中潘鬓如雪。
恰遇甲子平头,儿孙舞彩,拟把霞觞洁。断送机声仙袂迥,分却东西鹣鲽。碧玉箫寒,朱弦轸老,终古听呜咽。营斋营奠,黔娄无限凄切。
九十春光在何处,古人今人留不住。
年年白眼向黔娄,唯放蛴螬飞上树。
曹孝子,都昌民,不干荣进不工文。
生来爱亲本天性,高堂但愿亲长存。
颠风忽起树不静,尊前舞彩停斜曛。
祈祷望南极,禳病礼北辰。
甜滑入口忧黔娄,号慕攀柏悲王孙。
吁嗟乎曹孝子,良心今人犹古人。
人少人长尽人子,德色谇语何纷纷。
伤哉世变不忍言,感尔涕泪频沾巾。
事亲诚若尔,庶免乖彝伦。
罔极眷先德,相承看后昆。
三世守家范,千载流芳芬。
我从下车闻尔民,首过尔居视尔坟。
寒心松柏护神鬼,大书碑碣昭乾坤。
此邦縻禄愧无补,但愿风俗还真淳。
吁嗟乎,曹孝子,移尔是道可事君。
眼中簿,书碌碌,谁识政教有本根。
广文先生居崖州,乃在琼南天尽头。
洞天大小日觞咏,且喜海外有丹丘。
学田颇有槟榔树,椰子之林租可收。
白椰浆清黄椰浊,消渴日饮如黄流。
槟榔花甜胜于子,回甘不用南扶榴。
崖人沐浴汝膏泽,诗教亦稍知温柔。
渐将礼义变蛮俗,更使文章为脯修。
十年不迁崖人喜,贤师教化天所留。
道行岂惜浮涨海,官贫亦胜为黔娄。
橐中沉速定多少,与黎相易惟肥牛。
黎娘爱针及红布,持之易香长满篝。
好香亦未损清德,君于五指还冥搜。
经时未遂葬山丘,贤行终身恸不休。
勤俭成家长儿女,一生辛苦为黔娄。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
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
赞曰:黔娄之妻有言:「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极其言,兹若人之俦乎?衔觞赋诗,以乐其志。无怀氏之民欤!葛天氏之民欤!
海上仙人挽鹿车,《五噫》歌就出关初。
黔娄偕隐称良友,班女工文续《汉书》。
玉笈家藏空粉黛,青箱世业伴樵渔。
又闻宫壸征闺范,不去翻来问索居。
我有三益友,对之如古人。
布衣甘陋巷,书册老遗民。
泪落黔娄被,神伤郭泰巾。
请为千字诔,书刻上坚珉。
求多未必增贪竞,委积唯堪贳寂寥。
颜子黔娄旧居畔,乱铺平地伴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