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瓠遗种成野豻,充拓百粤西南间。
桂林所属半猺獞,猺性稍驯獞性顽。
獞中廖三乃最狡,结砦背子藏神奸。
义宁邑宰畏如虎,长恶不复加防闲。
康熙五十有六载,遂逞螫毒为民患。
公然越境大劫杀,乘势摇动西江湾。
灵川楼侯奋髯怒,一念轸恤周痌瘝。
请于中丞愿剿贼,朝发夕下无留艰。
官军压境屹不动,旁睨翻笑书生孱。
岂知仁者必有勇,勇气远过齐成□。
力捐百镒铸戎器,更募丁壮逾千锾。
仲冬誓师谒神庙,声并泪下垂潸潸。
与神幽明共守土,捍禦灾患宜相关。
狼贪豕突忍坐视,一任满耳啼孤鳏。
阵图兵法贮腹笥,临事布置神安闲。
先营壁坞后粻糒,下极坑谷高跻攀。
天寒雪少但瘴雾,地尽石出皆榛菅。
孤军深阻三百里,间道别取千寻山。
贼巢渐近径弥恶,出贼不料攻而环。
焚林燎穴何处遁,照耀岩壑朱旗敫。
渠魁就歼胁从赦,散以畎亩闾阎阛。
自从出疆迨饮至,三十五日师旋般。
明朝献馘上幕府,队仗整肃排班班。
受成例应给大赉,为国惜费情非悭。
有酒盈缸其色碧,有羊在牵其首朌。
侯不居功以归众,单醪挟纩胥均颁。
人传封事上北阙,我适问道将西还。
过侯治下暂弭楫,为我扫榻开门?。
杯阑抵几听陈说,窃叹胆气何其豩。
如闻鼓鼙作馀力,如睹介胄当躬擐。
朝廷设官镇群獠,文武分职毋相奸。
至令儒臣建伟绩,壮士毋乃多赪颜。
是庸作歌勒诸石,义在小雅谁能删。
他年采入《桂海志》,碑额不愧书平蛮。
南山有竹直不扶,括羽镞砺怀以须。渥洼之马龙为徒,星精下降天闲储。
人物绝类禀自殊,济时英杰生非虚。惟公大将行则儒,忠信甲胄体用如。
火不能爇水不濡,出险入险同坦途。往者滇海甲天诛,急枪怒马千人呼。
譬若独鹗摧群乌,诗歌召虎平淮徐。一人知己无双誉,远移节钺天山隅。
轮台四野黄云徂,长风卷沙雪片粗。蕃羌射生饮酪酥,每借游牧窥边虞。
秋狝冬狩军政符,六钧弓注金仆姑。壮士一一勇贾余,围场霹雳声连珠。
飞者走者歼且屠,群獠惊窜如鼪鼯。烽台绝焰鼓不桴,经营荒漠垂久图。
耕屯悉力劳征输,南接高昌北伊吾。糗粮车乘随地需,远近徵调难牵拘。
斟酌多寡善因除,公之叱咤风云驱。直入虎穴无趑趄,公之平番阳和舒。
水清或恐无大鱼,一规定远筹边谟。期年化洽车民苏,玉门关外春来初。
纤纤柳色云中铺,龙城清霁侔皇都。我来远戍同集枯,瞻望弗及空欷歔。
长城之倚广厦居,先声已浃人肌肤。结绿青萍抱区区,有怀欲吐难陈书。
星云垂象昭天衢,回鹘利见占岂诬。文武为宪词非谀,北庭都护如公无。
吁嗟乎,北庭都护如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