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争霸日,龙战足称雄。
勋业俱陈迹,江山非旧宫。
废兴流水外,感慨夕阳中。
何似青莲宇,庄严万古同。
城势尚蜿蜒,风光异昔年。
民垣公署瓦,兔穴战场田。
古树无秋色,残碑有暮烟。
废兴自常理,临眺思凄然。
白日销兵气,青山无废兴。
风雷归禹穴,星月出严陵。
峭壁遥悬水,长松半挂藤。
休粮山自好,定力服高僧。
维舟当泗水,凉雨洗炎蒸。
砧杵孤城月,渔舟别浦灯。
客愁闲可遣,乡梦远难凭。
千古龙飞地,令人感废兴。
繁华相继尽,每到只孤行。
亭畔空余竹,花间尚有莺。
废兴同世事,冷暖自人情。
往日开樽地,萧萧春草生。
邗沟东畔竹西亭,岁岁寻游感废兴。
细雨斜廊还有井,夕阳秋寺欲无僧。
几时碧玉围千个,依旧红栏覆雨层。
收取江南烟树色,苍茫只借一枝藤。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屦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危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邪?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
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
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已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冬青之木郁葱葱,日落水流西复东。
岁岁年年人不同,桃花依旧笑春风。
百年废兴增叹嘅,落红万点愁如海。
今年花胜去年红,明年花开复谁在。
可惜落花君莫扫,孤芳转盼同衰草。
对此如何不泪垂,十年花送佳人老。
志士幽人莫怨嗟,看到子孙能几家。
寸根千里不易到,留种河阳一县花。
十年两系艇,几度还登楼。
楼前餐果核,长树与楼头。
日午下疏阴,横塘门径幽。
彼树乃如此,令人生百忧。
废兴递相寻,今古共悠悠。
寂寞孤舟夜,潇条虚柝秋。
满天灿星月,渺渺银河收。
哲人嘉会地,不废长江流。
寂寂荒祠野霭昏,萧萧残碣倚松根。
金川门又成亡国,石子冈偏欲断魂。
昔日麻衣惭叔父,于今青草失王孙。
废兴自古须臾事,独有先生恋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