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荥阳郑,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
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门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难道天公,还钳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癫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
无端世事,把两眉愁锁,寸肠悲裂。焚砚烧书原不错,省却三生慧业。彩笔空挥,瑶琴漫抚,都是鹃啼血。加餐高卧,随缘便抵佳节。
任他呆女痴儿,欢场惯占,天不加磨折。试问繁华春梦里,几个风流人物。花月凄凉,文章歌哭,今古无分别。英雄眼冷,等闲白了华发。
往事思量遍。镜台前、双眉青斗,几时曾展。费尽心魂词百首,蚕老尚馀残茧。认满纸、泪痕犹泫。珍重寄君红豆句,镇相思、何日还相见。知两地,共肠断。
三年悔煞耽文翰。到而今、残缄剩墨,依然焚砚。骨肉远离知己别,对景不胜凄怨。料此恨、古今难免。烟水家山无恙在,到江南、重觅当时伴。算如今,无他愿。
今日鲲身岛,谈诗数十家。
歌风及欧美,摛藻薄骚葩。
我拙将焚砚,君痴复嗜痂。
未能识奇字,载酒愧侯芭。
翩然水上见惊鸿,把烛听诗讶许同。
何意病夫焚砚后,却怜才子扫眉中。
菖蒲花发公卿梦,芍药春怀士女风。
此夕樽前相料理,故应恼彻白头翁。
处世应师田子方,马迁《货殖》计宁长?
东西鸿爪皆空点,今古峨眉不易防。
漂泊未归元亮宅,支离合老管宁床。
生涯陇畔驱黄犊,焚砚何心赋《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