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大车疾驰而过扬起阵阵尘土,正午时都能遮蔽田间小路。宦官家中有很多黄金,他们的府第高耸入云。路上遇到斗鸡的人,他们的冠盖多么光彩照人。气焰可以冲犯天上的彩虹与云霞,行人都感到害怕。世上已无许由这样不慕名利的人,哪里还有人去分辨什么忠奸贤愚。
注释亭午:正午。阡陌:田间的小路。中贵:宦官又称“中贵人”,简称中贵。辉赫:光彩照人的样子。鼻息:气息,诗中指气焰。干:冲犯。虹蜺(ní):天上的彩虹与云霞。怵(chù)惕(tì):害怕,恐惧。洗耳翁:上古时的许由听说帝尧欲将王位禅让给他,他就逃于颍水之阳;后尧又欲召他为九州长,他遂以水洗耳。诗中以他来喻指不慕名利。跖(zhí):古代传说中造反的领袖,被诬为盗贼,诗中与“尧”对举,分别指盗与贤。
开元十八年(公元730年)春夏,李白“卷其丹书,匣其瑶瑟”(《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昂首西向,初入长安,从此开始了他干谒求仕的生涯。而此时大唐气象背后却是不可遏制的衰颓与腐败。唐玄宗李隆基重用宦官,北军有王毛仲,内庭有高力士,军权政务,皆出其手。他们恃宠骄横,“持节传命,光焰殷殷动四方,所至郡县,奔走献遗至万计……于是甲舍、名园、上腴之田为中人所占者,半京畿矣。”(《新唐书·宦者传上》)李白深感朝廷用人忠奸不明、贤愚不辨的腐败,愤而写下这首刺时讽世的《古风》。
唐玄宗宠信宦官,让他们占据京郊的甲第、名园、良田竟达一半;又酷爱斗鸡,当时王公贵族也都以斗鸡为乐,形成风气,有些人甚至靠斗鸡的本领而获得高官厚禄。作者写这首诗时正在长安,根据自己的见闻,刻画了宦官的显赫和斗鸡徒的骄横形象,从而对唐玄宗的腐朽政治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谴责。全诗前八句四句一组,分述“中贵人”与“斗鸡者”之嚣张气焰。
前四句写宦官,起笔“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京城大道之上,大车疾驰而过,尘土扬起,遮蔽天日。开篇即发唱惊挺,构成悬念。第三句“中贵多黄金”,点出原来有如此气势与胆量肆无忌惮飞车疾驰的只不过是一群阉者宦官而已。他们驱车乘马,如入无人之境地,正是因为他们得皇帝之宠,握重金之财。他们依仗手中的权钱财势,敲诈勒索,鱼肉人民,在京城的繁华地带筑起豪华的宅第。第四句“连云开甲宅”,荡开一笔,写他们府第之豪华,更见其荒谬之处。
承四句写斗鸡者。首先直接点出斗鸡者的身份,用“路逢”与上节自然衔接,过渡得天衣无缝,毫不给人以突兀之感。接下来三句一句紧似一句,一步更进一步地描述其势焰薄天的神态。“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蜺”,这种不可一世的骄横神态,任何人见之都会恐惧。所以“行人皆怵惕”。从侧面继续刻画这帮得势小人的丑陋嘴脸。写“中贵”者,由环境至人物,处处烘托;写“斗鸡者”,从人物至神情,层层渲染。以传神之笔墨,叙写小人得意之气势,轻薄夸张之情状,历历在目。
最后两句在描摹无不尽其极之处骤然反跌,带出诗人饱蘸感情的醒世之笔。远古时期,尧帝欲让位给许由,由以此言有污双耳,即以清凉泉水洗之。当今君王耽行乐,哪辨什么奸与宠呢。中贵人与斗鸡者,飞扬跋扈为谁雄?纷纷扰扰的世事背后却是才能与身份的错位,品行与地位的错位。世上已无如许由辈那样的不慕荣利之人,哪里还有人去分辨什么忠奸贤愚。诗人以许由自比,有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之感叹,对当时的政治提出了强烈的质疑与不满。
诗人: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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