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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清晨,诸生参揖毕,教读以次,遍询诸生,在家所以爱亲敬长之心,得无懈忽未能真切否?温?定省之仪,得无亏缺未能实践否?往来街衢步趋礼节,得无放荡未能谨饬否?一应言行心术,得无欺妄非僻未能忠信笃敬否?诸童子务要各以实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教读复随时就事,曲加诲谕开发,然后各退就席肄业。
九川问:“近年因厌泛滥之学,每要静坐,求屏息念虑,非惟不能,愈觉扰扰。如何?” 先生曰:“念如何可息?只是要正。” 曰:“当自有无念时否?” 先生曰:“实无无念时。” 曰:“如此却如何言静?” 曰:“静未尝不动,动未尝不静。戒谨恐惧即是念,何分动静?” 曰:“周子何以言‘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 曰:“无欲故静,是‘静亦定,动亦定’的‘定’字,主其本体也。戒惧之念,是活泼泼地,此是天机不息处,所谓‘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一息便是死,非本体之念即是私念。”
又问:“陆子之学何如?” 先生曰:“濂溪、明道之后,还是象山,只是粗些。” 九川曰:“看他论学,篇篇说出骨髓,句句似针膏肓,却不见他粗。” 先生曰:“然他心上用过功夫,与揣摹依仿、求之文义自不同,但细看有粗处。用功久,当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