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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问憨叟,孤眇伤杕杜。 五技无一长,徒然事铅素。 初登文石陛,已斥宣闽路。 嵚崟更百艰,昧昧窘前步。 迟回荷推汲,终愧乘且负。 长安富英俊,晚岁幸良晤。 无求泥陈矩,而竟寡所附。 迂哉孤立难,异己见猜妒。 耽书只为累,无益还自误。 憨叟答客问,子语亦何忤。 圣治大一统,神化超邃古。 垂裳尧舜隆,重译百兽舞。 岩廊位丞弼,率皋夔方虎。 而我参其间,贲镛间蛙鼓。 终朝旅进退,抱恧靡寸补。 曾是不我谅,谓欲茑萝附。 雉羽固自珍,炯炯予敢负。 明惭日星丽,幽惮鬼神怒。 行休遂初志,樊开跃孤兔。 溪山任夷犹,吟啸花间露。
结茅构屋依岩壑,出入烟霞友麋鹿。 晓戴残星斫陇云,林外几声啼布谷。 布谷黄鹂错杂啼,傍溪草浅黄犊肥。 斗笠蒙头日烘背,飞埃和汗沾须眉。 老妻饷黍亲提挈,松阴煮茗烧黄叶。 浊醪自酌殽不充,旋采山蔬助长啜。 归来灯火掩黄昏,牙签万轴明如雪。 手提铅椠事点勘,驰骋古今非涉猎。 六经浑浑森圣谟,百氏呶呶杂燕说。 夷教原从刘汉兴,王猷已自嬴秦灭。 院静庭空夜影单,更漏不闻星斗寒。 推檠掩卷叹兴废,目中双泪摧汍澜。
有客出自齐鲁区,铿金戛玉风骨殊。分符桐邑几何许,坐令漓薄还醇醹。 嘘吸变化若有助,黄童白叟交欢呼。共言使君仁,如决巨浸来五湖,使我污浊尽洗枯槁苏。 鸺鶅无声原壑静,村南村北不烦敲扑输官租。欲凭秋水问颜色,寒光湛湛悬冰壶。 吁嗟,安得如公数百辈,分置列辟翊我烈祖万世丕丕图。
当年旅食长安道,与君联舍通怀抱。 礼闱春榜未知名,君为开棋卜祥兆。 桃花暖浪披春风,果然应兆腾双龙。 何期一龙逐仙逝,攀留莫及号孤蓬。 幸哉君侯重义气,饭含敛榇皆如制。 古云生死见交情,死者复生生不愧。 拜官分理桂林刑,赠言我亦华之行。 三年乔擢武昌倅,武昌山水增高清。 幡然忽堕思乡泪,不待苍颜纵归辔。 椰叶榕阴午睡浓,黄鹂紫燕春游媚。 转眼于今三十年,相逢鬓雪交霜髯。 踟蹰蹙席谈旧故,失声大半归黄泉。 且言宅里连经水,赠言已逐鱼千里。 我归索稿亦已亡,重构自伤衰甚矣。 金销石泐尚有时,么么得丧奚足异。 细研龙尾濡紫烟,净扫溪藤为君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