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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哉祭扫时,上吾父母冢。 儿拜携酒浆,但有血泪涌。 去岁逢寒食,诸孙到邱垄。 父尚健视履,扶携迭抱拥。 山花为插头,野径逐汹汹。 墓门骑石狮,幼者尤捷勇。 吾父睨之笑,谓若小鸡竦。 惊飙吹几何,宿草同蓊茸。 有儿亦赘耳,来去不旋踵。
昏昏取旧途,惘惘穿荒径。 扶服峥庐中,气结泪已凝。 岁时辟踊地,空棺了不剩。 犹疑梦恍惚,父卧辞视听。 儿来撼父床,万唤不一应。 起视读书帷,蛛网灯相映。 庭除迹荒芜,颠倒盆与甑。 呜呼父何之,儿罪等枭獍。 终天作孤儿,鬼神下为证。
昔步湖堂烟草空,两廊日映酡颜红。 别院杏树绝烂漫,群鸟呼噪翻高风。 当筵意气狎侪辈,绕花百匝哦赏同。 岁时雨露所濡养,竖子乃欲贪天功。 尔来尘劫阅幻变,登山临水泪眼中。 寄命江南几苟活,猥有园竹连深丛。 其间怒开杏六七,霞光照耀霜林枫。 桃梅辛夷迭环向,春气漫诞谁能穷。 平生揽物坐叹息,千忧万恨天南东。 安得此花惬幽独,四海无人一秃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