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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舆小睡巳二更,半里外响飞泉声。 入门一径生虚白,是石是云同一色。 前行百级即少休,秉炬却憩岩西头。 征衣暂付山童浣,先煮山泉与山款。 自来京国梦始寒,枕上一夜鸣飞湍。 平明待得云全出,始向山根搜石窟。 乃知云亦无石奇,石转觉瘦云嫌肥。 累累却似枝垂果,一朵峰尤奇一朵。 飞腾只在人眼前,不遽拔地思升天。 遵巅欲及仍难及,石却戴松空处立。 玲珑百窍生百松,飞起松亦当排空。 松身夭矫本若龙,会见汝植天门中。 须臾日晦光开阖,云复飞来与山合。 出门云动石觉行,云脚送我来黄平。
黔中行两日,山险止梗道。 东西无起讫,所苦寡阨要。 行经盘石泛,石脉始森峭。 奇峰破天出,赪石?若庙。 排空立一径,万古不得到。 中疑穴灵怪,缕缕云出窍。 飞瀑复百重,谁能抉真奥。 生平好奇性,失喜忽一笑。 寻路欲出山,鸬鹚恍前导。
沿溪北折山如梦,浓绿堆林欲无缝。 忽然树杪一线开,穴底倒射天光来。 一村松竹复疑绘,鸡犬亦杂居楼台。 林阴染黛山成幄,我酌水泉疑漱玉。 君不见炊光上与云头平,烟火亦彻仙人扃。 他时纵复得霞举,誓与此山通性灵。 仆夫催行三十里,我坐松阴不能起。 卜邻结宅亦虚言,但假十日山中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