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侯官庄明府园居即事 其一的拼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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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奇龄介绍和毛奇龄诗词大全

毛奇龄

毛奇龄,原名甡,字大可,一字于一,又字齐于,别号河右,又号西河,又有僧弥、僧开、初晴、秋晴、晚晴、春庄、春迟诸号,萧山人。诸生。康熙己未召试博学鸿词,授检讨。有《西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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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芹十论 · 防微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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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为国者,其虑敌深,其防患密。故常不吝爵赏以笼络天下智勇辩力之士,而不欲一夫有忧愁怨怼亡聊不平之心以败吾事。盖人之有智勇辩力者,士皆天民之秀杰者,类不肯自己,苛大而不得见用于世,小而又饥寒于其身,则其求逞之志果于毁名败节,凡可以纾忿充欲者无所不至矣。是以敌国相持,胜负未决;一夫不平,输情于敌,则吾之所忌彼知而投之,吾之所长彼习而用之;投吾所忌,用吾所长,是殆益敌资而遗敌胜耳,不可不察。传曰:「谨备于其外,患生于其内。」正圣人所以深致意而庸人以为不足虑也。 昔者,楚公子巫臣尝教吴乘车射御,而吴得以逞。汉中行说尝教单于无爱汉物,而汉有匈奴之忧。史传所载,此类甚多。臣之为今日虑者,非以匹夫去就可以为朝廷重轻,盖以为泄吾之机足以增虏人之颉颃耳。何则?科举不足以尽笼天下之士,而爵赏亦不足以尽縻归附之人,与夫逋寇穷民之所归、茹冤抱恨之无所泄者,天下亦不能尽无,窃计其中亦有杰然自异而不徇小节者矣,彼将甘心俯首、守死于吾土地乎?抑亦坏垣越栅而求释于他域乎?是未可知也。臣之为是说者,非欲以耸陛下之听而行己之言,盖亦有见焉耳。请试言其大者: 逆亮之南寇也,海道舟楫则平江之匠实为之;淮南惟秋之防,而盛夏入寇,则无锡之士实惎之;克敌弓努虏兵所不支,今已为之;殿司之兵比他卒为骄,今已知之。此数者岂小事哉!如闻皆其非归之人、叛军之长教之使然。且归正军民,或激于忠义,或迫于虐政,故相扳来归,其心诚有所慕也,前此陛下尝许以不遣矣。自去年以来,虏人间以文牒请索,朝廷亦时有曲从,其间有知诗书识义分者,如解元振辈,上章请留,陛下既已旌赏之矣。若俗所谓泗州王等辈既行之后,得之道理,皆言阴通伪地,教其亲戚诉诸虏庭移牒来请,此必其心有所不乐于朝廷者。若此槽虽[兄辱]䢆无能,累千百万举发以归之固不足恤,然人之度量相越、智愚不同,或其中亦有所谓杰然自异者。患生所忽,渐不可长。臣愿陛下广含弘之量,开言事之路,许之陈说利害,官其可采,以收拾江南之士;明昭有司,时散俸廪,以优恤归明归正之人。外而敕州县吏,使之蠲除科敛,平亭狱讼,以抒其逃死蓄愤无所伸诉之心。其归正军民,或有再索而犹言愿行者,此必阴通伪地,情不可测。朝廷既无负于此辈,而犹反复若是,陛下赫然诛其一、二,亦可以绝其奸望。不然,则纵之而不加制,玩之而不加恤,恐他日万一有如先朝张源、吴昊之西奔,近日施宜生之北走,或能驯致边陲意外之扰,不可不加意焉! 臣闻之:鲁公甫文伯死,有妇人自杀于房者二人,其母闻之不哭,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而是人不随,今死而妇人为自杀,是必于其长者薄、于其妇人厚。」议者曰:「从母之言则是为贤母,从妻之言则不免为妒妻。」今臣之论归正归明军民,诚恐不悦臣之说者以臣为妒妻也。惟陛下深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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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芹十论 · 察情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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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敌相持,无以得其情则疑,疑故易骇,骇而应之必不能详;有以得其情则定,定故不可惑,不可惑而听彼之自扰,则权常在我而敌实受其弊矣。古之善用兵者,非能务为必胜,而能谋为不可胜。盖不可胜者乃所以徐图必胜之功也。我欲胜彼,彼亦志于胜,谁肯处其败?胜败之情战于中,而胜败之机未有所决。彼或以兵来,吾敢谓其非张虚声以耀我乎?彼或以兵遁,吾敢谓其非匿形以诱我乎?是皆未敢也。然则如之何?曰:「权然后知轻重,度而后知长短」,定故也。「他人有心,与忖度之」,审故也。能定而审,敌情虽万里之远可定察矣。今吾藏战于守,未战而长为必战之待;寓胜于战,未胜而常有必胜之理。彼诚虚声以耀我,我以静应而不轻动;彼诚匿形以诱我,我有素备而不可乘;胜败既不能为吾乱,则故神闲而气定矣。然后徐以吾之心度彼之情,吾犹是彼亦犹是,南北虽有异虑,休戚岂有异趣哉! 虏人情伪,臣尝熟论之矣:譬如狩狗焉,心不肯自闲,击不则吠,吠而后却;呼之则驯,驯必致啮。盖吠我者忌我也,驯我者狎我也。彼何尝不欲战,又何尝不言和,为其实欲战而乃以和狎我,为其实欲和而乃以战要我,此所以和无定论而战无常势也,犹不可以不察。曩者兀术之死,固尝嘱其徒使入我和,曰:「韩、张、刘、岳,近皆习兵,恐非若辈所敌。」则是其情意欲和矣。然而未尝不进而求战者,计出于忌我而要我也。刘豫之废,亶尝虑无以守中原,则请割三京;亶之弑,亮尝惧我有问罪之师,则又谋割三京而还梓宫;亮之殒,褒又尝缓我追北之师,则复谋割白沟河、以丈人行事我;是其情亦真欲和矣,非诈也。未几,亶之所割,视我守之人非其敌,则不旋踵而复取之;亮之所谋,窥我遣贺之使,知其无能为,则中辍而萌辛巳之逆;褒之所谋,悟吾有班师之失,无意于袭,则反复而有意外之请。夫既云和矣而复中辍者,盖用其狎而谋胜于我也。 今日之事,揆诸虏情,是有三不敢必战,二必欲尝试。何以言之?空国之师,商鉴不远,彼必不肯再用危道,万一猖獗,特不过调沿边戍卒而已,戍卒岂能必其胜,此一不敢必战也。海、泗、唐、邓等州,吾既得之,彼用兵三年而无成,则我有攻守之士,而虏人已非前日之比,此二不敢必战也。契丹诸胡侧目于其后,中原之士扼腕于其前,令之虽不得不从,从之未必不反,此三不敢战也。 有三不敢必战之形,惧吾之窥其弱而绝岁币,则其势不得不张大以要我,此一欲尝试也。贪而志欲得,求不能充其所欲,心惟务干侥幸,谋不暇于万全,此二欲尝试也。 且彼诚欲战耶,则必不肯张皇以速我之备。且如逆亮始谋南寇之时,刘麟、蔡松年一探其意而导之,则麟逐而松年鸩,恶其露机也。今诚必战,岂欲人遂知之乎!彼诚不敢必战耶,贪残无义,忿不顾败,彼何所恤?以母之亲、兄之长,一忤其意,一利其位,亮犹弑之,何有于我?况今沿海造舰,沿淮治具,包藏祸心,有隙皆可投,敢谓之终遂不战乎?大抵今彼虽无必敢战之心,而吾亦不可不防其欲尝试之举。彼于高丽、西夏,气足以吞之,故于其使之至也,坦然待之而无他;惟吾使命之去,则多方腆鲜,曲意防备。如人见牛羊未尝作色,而遇虎豹则厉声奋臂以加之,此又足以见其深有忌于我也。彼知有忌,我独无忌哉!我之所忌不在于虏欲必战,而在于虏幸胜以逾淮,而遂守淮以困我,则吾受其疾矣。〔御之之术,臣具于《守淮》篇。〕 昔者,黥布之心,为身而不顾后,必出下策,薛公知之以告高祖,而布遂成擒。先零之心,恐汉而疑罕[千干],解仇结约,充国知之以告宣帝,而先零自速败。薛公、充国非有风角写占之胜、枯茎朽骨之技,亦惟心定而虑审耳。朝廷心定而虑审,何情不可得,何功不可成。不求敌情之知,而观彼虚声诡势以为进退者,非特在困吾力,且失夫致胜之机为可惜。臣故曰:「知敌之情而为之处者,绰绰乎其有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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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芹十论 · 观衅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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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天下离合之势常系乎民心,民心叛服之由实基于喜怒。喜怒之方形,视之若未有休戚;喜怒之既积,离合始决而不可制矣。何则?喜怒之情有血气者皆有之:饱而愉,暖而适,遽使之饥寒则怨;仰而事,俯而育,遽使之捐弃则痛;冤而求伸,愤而求泄,至于无所控告则怒;怨深痛巨而怒盈,服则合,叛则离。秦汉之际,离合之变,于此可以观矣。秦人之法惨刻凝密,而汉则破觚为圜,与民休息,天下不得不喜汉而怒秦。怒之方形,秦自若也;怒之既积,则喜而有所属,秦始不得自保,遂离而合于汉矣。 方今中原之民,其心果何如哉?二百年为朝廷赤子,耕而食,蚕而衣,富者安,贫者济,赋轻役寡,求得而欲遂,一染腥膻,彼视吾民如晚妾之御嫡子,爱憎自殊,不复顾惜。方僭割之时,彼守未固,此讻未定,犹勉强姑息以示恩,时肆诛戮以贾威;既久稍玩,真情遂出,分布州县,半是胡奴,分朋植党,仇灭中华。民有不平,讼之于官,则胡人胜而华民则饮气以茹屈;田畴相邻,胡人则强而夺之;孽畜相杂,胡人则盗而有之;民之至爱者子孙,签军之令下,则贫富不问而丁壮必行;民之所惜者财力,营筑馈饷之役兴则空室以往而休息无期;有常产者困寠,无置锥者冻馁。民初未敢遽叛者,犹徇于苟且之安,而訹于积威之末。辛巳之岁相挺以兴,矫首南望、思恋旧主者,怨已深、痛已巨,而怒已盈也。逆亮自知形禁势格,巢穴迥遥,恐狂谋无成窜身无所,故疾趣淮上,侥幸一胜,以谋溃中原之心而求归也。此机不一再,而朝廷虑不及此,中原义兵寻亦溃散。吁!甚可追惜也。 今而观之,中原之民业尝叛虏,虏人必不能释然于其心,而无民意岂能自安而无疑乎!疑则臣患深,操心危,是以易动而轻叛。朝廷未有意于恢复则已;诚有意焉,莫若于其无事之时,张大声势以耸之,使知朝廷偃然有可恃之资;存抚新附以诱之,使知朝廷有不忘中原之心。如是,则一旦缓急。彼将转相告谕,翕然而起,争为吾之应矣。 又况今日中原之民,非昔日中原之民。曩者民习于治而不知兵,不意之祸如蜂虿作于杯袖,智者不暇谋,勇者不及怒。自乱离以来,心安于斩伐而力闲于攻守,虏人虽暴,有王师为之援,民心坚矣。冯妇虽攮臂,其为士笑之。孟子曰:「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臣亦谓今之中原离合之衅已开,虏人不动则已,诚动焉,是特为陛下驱民而已。惟静以待之,彼不亡何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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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芹十论 · 久任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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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天下无难能不可为之事,而有能为必可成之人。人诚能也,任之不专则不可以有成。故孟子曰:「五谷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稊稗。」何则?事有操纵自我,而谋之已审,则一举而可以遂成;事有服叛在人,而谋之虽审,亦必持久而后可就。盖自古夷狄为中国患,彼皆有争胜之心,圣人方调兵以正天诛,任宰相以责成功,非如政刑礼乐发之自己,收之亦自己之易也。朝而用兵,夕而遂胜,公卿大夫交口归之,曰:「此宰相之贤也。」明日而临敌,后日而闻不利,则群起而媒孽之,曰:「宰相不足与折冲也。」乍贤乍佞,其说不一,于是人君亦不能自信,欲求之立事,难矣哉! 臣读史,尝窃深加越句践、汉高祖之能任人,而种、蠡、良、平之能处事:骤而胜,遽而败,皆不足以动其心,而信之专,期之成,皆如其所料也。观夫公稽之栖,五年而吴伐齐,虚可乘也,种、蠡如不闻;又四年,吴伐齐,虚可乘也,种、蠡反发兵助之;又二年,吴伐齐不胜,而种、蠡始袭破之,可以取之,种、蠡不取;又九年而始一举灭之。盖历二十又三年,而句践未尝以为迟而夺其权。丰沛之兴,秦二年,汉败于薛;汉元年,高帝厄于鸿门;又二年衅于彭城;又三年,困于荥阳;又五年不利于夏南。良、平何尝一日不从之计议,然未免于龃龉者,盖历五年而始蹶项立刘,高帝亦未尝以为疏而夺其权。诚以一胜一败兵家常势,惩败狃胜,非策之上。故古之人君,其信任大臣也,不间于谗说;其图回大功也,不恤于小节;所以能责难能不可为之事于能为必可成之人而收其效也。 虏人为朝廷患,如病疽焉。病根不去,终不可以为身安。然其决之也,必加炷刃,则痛亟而无后悔;而其销之也,止于傅饵,则痛迟而终为大患。病而用医,不一其言,至炷刃方施而传饵移之,傅饵未几而炷刃夺之;病不已而乃咎医。吁!亦自惑也。 且御戎有二道,惟和与战。和固非常策,然太上皇帝用秦桧一十九年而无异论者,太上皇帝信之之笃而秦桧守之之坚也。今日之事,以和为可以安,而臣不敢必其盟之可保;以为战为不可讲,而臣亦不敢必其兵之可休。惟陛下推至诚,疏谗慝,以天下之事尽付之宰相,使得优游无疑以悉力于图回,则可和与战之机宰相其任之矣。 唐人视相府如传舍,其所成者果何事?淮蔡之功,裴度用而李师道遣刺客以缓师,高霞寓败而钱微萧俯以为言,宪宗信之深、任之笃,令狐楚之罢为中舍,李逢吉之出为节度,皆以沮谋而见疏。故君以断、臣以忠,而能成中兴之功。 而顷者张浚虽未有大捷,亦未至大败,符离一挫,召还揆路,遂以罪去,恐非越句践、汉高帝、唐宪宗所以任宰相之道。非特此也,内而户部出纳之源,外而全曹总司之计,与夫边郡守臣、屯戍守将,皆非朝夕可以责其成功者。臣愿陛下要成功于宰相,而使宰相责成功于计臣、守将,俾其各得专于职治,而以禄秩旌其劳绩,不必轻移遽迁,则人无苟且之心,乐于奋激以自见其才。一网既举,众目自张,天下之事犹有不办者,臣不敢信其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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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芹十论 · 屯田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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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充国论备边之计曰:「湟中积榖三百万斛则羌人不敢动。」李广武为成安君谋曰:「要其辎重,十日不至,则二将之头可致者。」此言用兵制胜以粮为先,转饷给军以通为利也。必欲使粮足而饷无间绝之忧,惟屯田为善。而屯田盖亦难行:国家经画,于今几年,而曾未睹夫实效者,所以驱而使之耕者非其人,所以为之任其责者非其吏,故利未十百而害已千万矣。名曰屯田,其实重费以敛怨也。何以言之?市井无赖小人,为其懒而不事事,而迫于饥寒,故甘捐躯于军伍,以就衣食而苟闲纵,一旦警急,擐甲操戈以当矢石,其心固偃然自分曰:「向者吾无事而幸饱暖于官,今焉官有事而责死力于我。」且战胜犹有累资补秩之望,故安之而不辞;今遽而使之屯田,是则无事而不免耕耘之苦,有事而又履夫攻守之危,彼必曰:「吾能耕以食,岂不能从富民租佃以为生,而轻失身于黥戮?上驱我于万死,岂不能捐榖帛以养我,而重役我以辛勤?」不平之气无所发泄,再畎亩则邀夺民田、胁掠酒肉,以肆无稽,践行阵则呼愤扼腕、疾视长上,而不可为用。且曰:「吾自耕自食,官何用我焉。」是诚未睹夫享成之利也。鲁莽灭裂,徒费粮种,只见有害,未闻获利,此未为策之善。 如臣之说则曰:向者之兵怠惰而不尽力,向者之吏苟且而应故事。不如籍归正军民厘为保伍,则归正不厘务官擢为长贰,使之专董其事。且彼自虏中被签而来,耒耨之事盖所素习。且其生同乡井,其情相得,上令下从,不至生事。惟官为之计其闲田顷亩之数、与夫归正军民之目,土人以占之田不更动摇,以重惊扰。归正之人家给百亩而分为二等;为之兵者,田之所以尽以予之;危之民者,十分税一则以为凶荒赈济之储。室庐、器具、粮种之法一切遵旧,使得植桑麻、蓄鸡豚,以为岁时伏腊婚嫁之资。彼必忘其流徙,便于生养。无事则长贰为劝农之官,有事则长贰为主兵之将,许其理为资考,久于其任,使得悉心于教劝。而委守臣监司核其劳绩,奏与迁秩而不限举主。人熟不更相劝勉以赴功名之会哉。且今归正军民散在江淮,而此方之人例以异壤视之。不幸而主将亦以其归正,则求自释于庙堂,又痛事行迹,愈不加恤。间有挟不平,出怨语,重典已絷其足矣。所谓小名目者仰俸给为话,胥吏泪抑,何尝以时得?呜呼!此诚可悯也,诚非朝廷所以怀诱中原忠义之术也。 闻之曰:「因其不足而利之,利未四、五而恩逾九、十。」此正屯田非特为国家便,而且亦为归正军民之福。议者必曰:「归正之人常怀异心,群而聚之,虑复生变。」是大不然也。且和亲之后沿江归正军民,官吏失所以抚摩之惠,相扳北归者莫计,当时边吏亦皆听之而莫为制,此岂独归正军人之罪?今之留者既少安矣,更为屯田以处之,则人有常产而上无重敛,彼何苦叛去以甘虏人横暴之诛求哉!若又曰:「恐其窃发」,且人惟不自聊赖乃攮夺以苟生,诚丰沃矣!何苦如是?饥者易为食,必不然也。诚使果耳,疏而远之于江外,不犹愈于聚乎内而重惊扰乎?且天下之事,逆虑其害而不敢求其利,亦不可言智矣。 盖今所谓御前诸军者,待之素厚而仰之素优,故骄。骄则不可复使,此甚易晓也。若夫州郡之卒异于是。彼非天子爪牙之故,可以劳之而不怨,而其大半出于农桑失业之徒,故狎于野而不怨。往年尝猎其丁壮劲勇者为一军矣,臣以为可辈徒此军,视归正军民之数倍而发之,使阡陌相连,庐舍相望,并耕乎两淮之间。彼其名素贱,必不敢倨视归正军民而媒怨;而归正军民视之,犹江南之兵也,亦必有所忌而不敢逞。势足以禁归正军民之变,力足以禁屯田之利,计有出于此者乎? 昔商之顽民相率为乱,周公不诛而迁之洛邑,曰:「商之臣工,乃湎于酒,勿庸杀之,姑惟教之。」其后康王命毕公,又曰:「不臧厥臧,民罔攸劝。」始则迁其顽而教之,终则择其善而用之。圣人治天下未尝绝物固如此。今归正军人聚于两淮而屯田以居之,核其劳绩而禄秩以诱之,内以节冗食之费,外以省转饷之劳,以销桀骜之变,此正周人待商民之法,秦使人自为战之术,而井田兵农之遗制也。况皆吾旧赤子,非如商民在周之有异念,术而使之,天下岂有不济之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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