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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张子谪居大庾,借僧居数椽,阅七年,即东窓种竹数竿,为读书之所。因榜之曰:“竹轩。” 客有见而问焉,曰:“耻之于人,大矣!今子不审出处,罔择交游,致清议之靡容,纷弹射而痛诋,朋友摈绝,亲戚包羞,远窜荒陬瘴疠之所侵,蛇虺之与邻。” 子张子哑然笑曰:“物各有趣,人各有适。子方以窜逐为耻,我独以适心为贵。今吾将叙吾之适,以浣子之适,其可乎?” 客曰:“唯唯。” 子张子曰:“今夫竹之为物也,其节劲,其气清,其韵髙。冐霜雪而坚贞,延风月而清淑。吾诵书而有味,考古而有得,仰首而见,俯首而听,如笙箫之在云表。如圣哲之居一堂,爽气在前,清阴满几。陶陶然不知孰为我,孰为竹,孰为耻,孰为不耻,盎盎如春。醺醺如醉,子亦知此乐乎?” 客闻吾言,神丧志沮,面无人色。吾因以是言而刻诸石。
兰之味,非可逼而取也。盖在有无近远续断之间,纯以情韵胜。氲氲无所,故称瑞耳。体兼彩,而不极于色,令人览之有余,而名之不可;即善绘者以意取似,莫能肖也。其真文王、孔子、屈原之徒,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