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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日已晡,百里无炊烟。 何物取果腹,馒头直数钱。 舆夫逼寒冻,举步生纠缠。 有丧者凡民,俯伏奔我前。 喘息挟惊恐,衔悲难尽言。 寇从东方来,逋匿驴与牷。 阿兄断左臂,未死躯已捐。 门户失所倚,三雏饥可怜。 是邦号岩邑,猛政固宜先。 官乎尔奚为,鼠辈胆如天。 冤苦苟不雪,谁言使君贤。 急难见忱悃,返躬滋赧然。 凭轼语无告,为汝解倒悬。
平生木石肠,临老恋儿女。 尔姊有远行,一力欲借汝。 汝性得吾偏,褊衷非所许。 秉身虽云懦,好学莫能御。 如何遘短折,病久卒难愈。 徙痈事无及,内热空白煮。 床棱摸欲穿,鼻息断犹数。 伤哉不出户,一出即死所。 廿年椟中珠,掩此和泪土。 雨锸会当晴,风柯向谁语。 汝病人岂知,吾愁翻见疑。 相牵游西山,犹不谓汝危。 归视计已迫,镵砭遂杂施。 以死将谁怼,活我亦此医。 香花舁一棺,瞑目甘息机。 毫发不受垢,无烦盥以匜。 但恨顾未了,何妨待吾衰。 恩爱若是妄,悲忧宁自欺。 达理不可喻,魂气终安之。 咫尺果从我,虹桥非路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