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观寺

佛刹新修古道傍,插天金碧晃朝阳。
人来为问灵光殿,霖雨今年草更长。

诗人:曹伯启

元济宁砀山人,字士开。李谦弟子,笃于学问。世祖至元中为兰溪主簿,累迁常州路推官,明于决狱。延祐间历真定路总管,治尚宽简,民甚安之。五年,为司农丞,至江浙议盐法,置六仓,规定输运之期、出纳次序。至治间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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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山县吏隐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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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山之公署,旧有三老堂。盖正寝之西,故厅之东,连甍而稍庳,今以之馆宾者也。予到半年,葺而新之。意所谓“三老”者,必有主名。然求其图志而无得,访诸父老而不知。客或问焉,每患其无以对也,既乃易之为“吏隐”。 “吏隐”之说,始于谁乎?首阳为拙,柱下为工,小山林而大朝市。好奇之士,往往举为美谈,而尸位苟禄者,遂因以藉口。盖古今恬不之怪。 嗟乎!出处进退,君子之大致。吏则吏,隐则隐,二者判然其不可乱。吏而曰隐,此何理也!夫任人之事,则忧人之忧。抱关击柝之职,必思自效而求其称。岩穴之下,畎亩之中,医卜释道,何所不可隐?而顾隐于是乎?此奸人欺世之言,吾无取焉。 然则名堂之意安在?曰:“非是之谓也,谓其为吏而犹隐耳。孤城斗大,眇乎在穷山之巅,烟火萧然,强名曰县。四际荒险,惨目而伤心。过客之所顾瞻而咨嗟;仕子之所鄙薄而弃置,非迫于不得已者不至也。始予得之,亲友失色,吊而不贺。予固戚然以忧至则事简俗淳使于疏懒颇有以自慰乎其心及四陲多警羽檄交驰。使者旁午于道路,而县以僻阻独若不闻者。邻邑疲于奔命,曾不得一日休。而吾常日高而起,申申自如,冠带鞍马,几成长物,由是处之益安,惟恐其去也。或时与客幽寻而旷望,荫长林,藉丰草,酒酣一笑,身世两忘,不知我之属乎官也。此其与隐者果何以异?” 吾闻江西筠州,以民无嚚讼,任其刺使者,号为“守道院”。夫郡守之居,而得以道院称之,则吾堂之榜虽曰“隐”焉,其谁曰不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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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伯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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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顿首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因机变化,遭遇明主,立功立事,开国称孤。朱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蹶,以至于此。圣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将军之所知,不假仆一二谈也。朱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剚刃于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况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于当世!夫迷途知返,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言!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将军独靦颜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哀哉! 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泓之盛,面缚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北虏僭盗中原,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况伪嬖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稿街,而将军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 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 当今皇帝盛明,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夜郎滇池,解辫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唯北狄野心,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岁月之命耳!中军临川殿下,明德茂亲,揔兹戎重,吊民洛汭,伐罪秦中,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其详之。丘迟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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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 

北山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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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山之英,草堂之灵,驰烟驿路,勒移山庭:  夫以耿介拔俗之标,萧洒出尘之想。度白雪以方洁,干青云而直上,吾方知之矣。若其亭亭物表,皎皎霞外,芥千金而不眄,屣万乘其如脱。闻凤吹于洛浦,值薪歌于延濑。固亦有焉。岂其终始参差,苍黄翻覆,泪翟子之悲,恸朱公之哭。乍回迹以心染,或先贞而后黩,何其谬哉!呜呼,尚生不存,仲氏既往,山阿寂寥,千载谁赏?  世有周子,隽俗之士,既文既博,亦玄亦史。然而学遁东鲁,习隐南郭。偶吹草堂,滥巾北岳。诱我松桂,欺我云壑。虽假容于江皋,乃撄情于好爵。其始至也,将欲排巢父,拉许由,傲百氏,蔑王侯。风情张日,霜气横秋。或叹幽人长往,或怨王孙不游。谈空空于释部,核元元于道流。务光何足比,涓子不能俦。  及其鸣驺入谷,鹤书赴陇,形驰魄散,志变神动。尔乃眉轩席次,袂耸筵上。焚芰制而裂荷衣,抗尘容而走俗状。风云悽其带愤,石泉咽而下怆。望林峦而有失,顾草木而如丧。  至其钮金章,绾墨绶,跨属城之雄,冠百里之首。张英风于海甸,驰妙誉于浙右。道帙长摈,法筵久埋。敲扑喧嚣犯其虑,牒诉倥偬装其怀。琴歌既断,酒赋无续。常绸缪于结课,每纷纭于折狱。笼张赵于往图,架卓鲁于前箓。希踪三辅豪,驰声九州牧。使我高霞孤映,明月独举,青松落阴,白云谁侣?涧户摧绝无与归,石径荒凉徒延伫。  至于还飙入幕,写雾出楹,蕙帐空兮夜鹤怨,山人去兮晓猿惊。昔闻投簪逸海岸,今见解兰缚尘缨。于是南岳献嘲,北陇腾笑,列壑争讥,攒峰竦诮。慨游子之我欺,悲无人以赴吊。故其林惭无尽,涧愧不歇,秋桂遣风,春萝罢月。骋西山之逸议,驰东皋之素谒。 今又促装下邑,浪枻上京。虽情殷于魏阙,或假步于山扃。岂可使芳杜厚颜,薜荔蒙耻,碧岭再辱,丹崖重滓,尘游躅于蕙路,污渌池以洗耳!宜扃岫幌,掩云关,敛轻雾,藏鸣湍,截来辕于谷口,杜妄辔于郊端。于是丛条瞋胆,叠颖怒魄,或飞柯以折轮,乍低枝而扫迹:请回俗士驾,为君谢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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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羊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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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乐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 羊子尝行路,得遗金一饼,还以与妻。妻曰:“妾闻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况拾遗求利以污其行乎!”羊子大惭,乃捐金于野,而远寻师学。 一年归来,妻跪问其故,羊子曰:“久行怀思,无它异也。”妻乃引刀趋机而言曰:“此织生自蚕茧,成于机杼。一丝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断斯织也,则捐失成功,稽废时日。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羊子感其言,复还终业,遂七年不返。 尝有它舍鸡谬入园中,姑盗杀而食之,妻对鸡不餐而泣。姑怪问其故。妻曰:“自伤居贫,使食有它肉。”姑竟弃之。 后盗欲有犯妻者,乃先劫其姑。妻闻,操刀而出。盗人曰:“释汝刀从我者可全,不从我者,则杀汝姑。”妻仰天而叹,举刀刎颈而死。盗亦不杀其姑。太守闻之,即捕杀贼盗,而赐妻缣帛,以礼葬之,号曰“贞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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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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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人也。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大将军邓骘奇其才,累召不应。 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遂乃研核阴阳,妙尽璇玑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言甚详明。 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自去史职,五载复还。 阳嘉元年,复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员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征。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 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后迁侍中,帝引在帷幄,讽议左右。尝问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阉竖恐终为其患,遂共谗之。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仗,幽微难明,乃作《思玄赋》以宣寄情志。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党名姓,一时收禽,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视事三年,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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