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有佳人,洁齐处深宫。
组识成文章,黼黻可帝躬。
兰菊媚幽姿,桃李自春风。
出门非所识,所识非所从。
婉娈彼谁女,剪制了不江。
膏沐倚市门,苟为悦为容。
顾盼若有得,刍雉靡不同。
出门惟所之,谐笑缭西东。
寄语道傍人,取舍须至公。
荣华一时耳,礼义百年中。
如霜雪之将将。如日月之光明。国有大命。不可以告人。
妨其躬身。凤凰秋秋。其翼若干。其声若箫。有凤有凰。
乐帝之心。长夜慢兮。永思骞兮。太古之不慢兮。
礼义之不愆兮。何恤人之言兮。涓涓源水。不壅不塞。
毂既破碎。乃大其辐。事以败矣。乃重太息。墨以为明。
狐狸而苍。
《五代史·冯道传》论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败乱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然而四者之中,耻尤为要。故夫子之论士,曰:“行己有耻。”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又曰:“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所以然者,人之不廉,而至于悖礼犯义,其原皆生于无耻也。故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
吾观三代以下,世衰道微,弃礼义,捐廉耻,非一朝一夕之故。然而松柏后彫于岁寒,鸡鸣不已于风雨,彼昏之日,固未尝无独醒之人也。顷读《颜氏家训》,有云:“齐朝一士夫,尝谓吾曰:‘我有一儿,年已十七,颇晓书疏,教其鲜卑语,及弹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无不宠爱。’吾时俯而不答。异哉此人之教子也! 若由此业,自致卿相,亦不愿汝曹为之!”嗟乎!之推不得已而仕于乱世,犹为此言,尚有《小宛》诗人之意,彼阉然媚于世者,能无愧哉!
坐看南北与西东,远近无非礼义中。一县繁花香送雨,
五株垂柳绿牵风。寒涛背海喧还静,驿路穿林断复通。
仲叔受恩多感恋,裴回却怕酒壶空。
如霜雪之将将。
如日月之光明。
国有大命。
不可以告人。
妨其躬身。
凤凰秋秋。
其翼若干。
其声若箫。
有凤有凰。
乐帝之心。
长夜慢兮。
永思骞兮。
太古之不慢兮。
礼义之不愆兮。
何恤人之言兮。
涓涓源水。
不壅不塞。
毂既破碎。
乃大其辐。
事以败矣。
乃重太息。
墨以为明。
狐狸而苍。
俗士不知道,喜以异自雄。安知名世者,固与常人同。
圣贤尽其常,纵浪礼义中。何须骛神变,惝恍惊群聋。
《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颜渊食埃墨,子贡望见之;岂非仁廉士,而以窃食疑。
同在大圣门,诖误犹若斯;况于世人目,易为形迹移。
杯中弓蛇影,谁能辨毫釐!君子自信心,礼义无欠亏;
虽有流俗谤,冁然付一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