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

妙法莲华经 · 五百弟子受记品第八

: 释迦牟尼
尔时富楼那弥多罗尼子、从佛闻是智慧方便、随宜说法,又闻授诸大弟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记,复闻宿世因缘之事,复闻诸佛有大自在神通之力,得未曾有,心净踊跃。即从座起,到于佛前,头面礼足,却住一面,瞻仰尊颜、目不暂舍。而作是念:“世尊甚奇特,所为稀有。随顺世间若干种性,以方便知见、而为说法,拔出众生处处贪著。我等于佛功德,言不能宣,惟佛世尊能知我等深心本愿。” 尔时佛告诸比丘:“汝等见是富楼那弥多罗尼子否。我常称其于说法人中、最为第一。亦常叹其种种功德,一精一勤护持,助宣我法,能于四众、示教利喜,具足解释佛之正法,而大饶益同梵行者。自舍如来,无能尽其言论之辩。” “汝等勿谓富楼那但能护持助宣我法,亦于过去九十亿诸佛所、护持助宣佛之正法,于彼说法人中、亦最第一。又于诸佛所说空法,明了通达,得四无碍智,常能审谛清净说法,无有疑惑,具足菩萨神通之力。随其寿命,常修梵行,彼佛世人、咸皆谓之实是声闻。而富楼那以斯方便,饶益无量百千众生,又化无量阿僧祇人、令立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净佛土故,常作佛事,教化众生。” “诸比丘,富楼那亦于七佛说法人中、而得第一,今于我所说法人中、亦为第一,于贤劫中当来诸佛、说法人中,亦复第一,而皆护持、助宣佛法。亦于未来、护持助宣无量无边诸佛之法,教化饶益无量众生,令立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净佛土故,常勤一精一进、教化众生,渐渐具足菩萨之道。过无量阿僧祇劫,当于此土、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号曰法明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 其佛、以恒河沙等三千大千世界、为一佛土,七宝为地,地平如掌,无有山陵溪涧沟壑,七宝台观、充满其中,诸天宫殿,近处虚空,人天交接,两得相见。无诸恶道,亦无女人,一切众生,皆以化生,无有一淫一欲。得大神通,身出光明,飞行自在,志念坚固,一精一进智慧,普皆金色,三十二相、而自庄严。其国众生,常以二食,一者、法喜食,二者、禅悦食。有无量阿僧祇千万亿那由他诸菩萨众,得大神通、四无碍智,善能教化众生之类。其声闻众、算数校计所不能知,皆得具足六通、三明、及八解脱。其佛国土、有如是等无量功德庄严成就。劫名宝明,国名善净。其佛、寿命无量阿僧祇劫。法住甚久,佛灭度后,起七宝塔、遍满其国。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诸比丘谛听, 佛子所行道, 善学方便故, 不可得思议。   知众乐小法、 而畏于大智, 是故诸菩萨, 作声闻缘觉,   以无数方便、 化诸众生类。 自说是声闻, 去佛道甚远,   度脱无量众, 皆悉得成就, 虽小欲懈怠, 渐当令作佛。   内秘菩萨行, 外现是声闻, 少欲厌生死, 实自净佛土。   示众有三毒, 又现邪见相, 我弟子如是, 方便度众生。   若我具足说、 种种现化事, 众生闻是者, 心则怀疑惑。   今此富楼那, 于昔千亿佛、 勤修所行道, 宣护诸佛法。   为求无上慧, 而于诸佛所, 现居弟子上。 多闻有智慧,   所说无所畏, 能令众欢喜, 未曾有疲倦, 而以助佛事。   已度大神通, 具四无碍智, 知诸根利钝, 常说清净法,   演畅如是义, 教诸千亿众, 令住大乘法, 而自净佛土。   未来亦供养、 无量无数佛, 护助宣正法, 亦自净佛土。   常以诸方便, 说法无所畏, 度不可计众、 成就一切智。   供养诸如来, 护持法宝藏, 其后得成佛, 号名曰法明。   其国名善净, 七宝所合成, 劫名为宝明。 菩萨众甚多,   其数无量亿, 皆度大神通, 威德力具足, 充满其国土。   声闻亦无数, 三明八解脱, 得四无碍智, 以是等为僧。   其国诸众生, 一淫一欲皆已断, 纯一变化生, 具相庄严身。   法喜禅悦食, 更无余食想。 无有诸女人, 亦无诸恶道。   富楼那比丘, 功德悉成满, 当得斯净土, 贤圣众甚多。   如是无量事, 我今但略说。 尔时千二百阿罗汉心自在者、作是念:“我等欢喜,得未曾有,若世尊各见授记、如余大弟子者,不亦快乎。”佛知此等心之所念,告摩诃迦叶:“是千二百阿罗汉,我今当现前次第与授阿耨多罗三藐三菩萨记。于此众中,我大弟子憍陈如比丘,当供养六万二千亿佛,然后得成为佛,号曰普明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其五百阿罗汉、优楼频螺迦叶、伽耶迦叶、那提迦叶、迦留陀夷、优陀夷、阿冕楼驮、离婆多、劫宾那、薄拘罗、周陀、莎伽陀、等,皆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尽同一号,名曰普明。”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憍陈如比丘, 当见无量佛, 过阿僧祇劫, 乃成等正觉。   常放大光明, 具足诸神通, 名闻遍十方, 一切之所敬,   常说无上道, 故号为普明。 其国土清净, 菩萨皆勇猛,   咸升妙楼阁, 游诸十方国, 以无上供具、 奉献于诸佛。   作是供养已, 心怀大欢喜, 须臾还本国, 有如是神力。   佛寿六万劫, 正法住倍寿, 像法复倍是, 法灭天人忧。   其五百比丘, 次第当作佛, 同号曰普明, 转次而授记。   我灭度之后, 某甲当作佛, 其所化世间, 亦如我今日。   国土之严净, 及诸神通力, 菩萨声闻众, 正法及像法,   寿命劫多少, 皆如上所说。 迦叶汝已知, 五百自在者,   余诸声闻众, 亦当复如是。 其不在此会, 汝当为宣说。 尔时五百阿罗汉、于佛前得受记已,欢喜踊跃,即从座起,到于佛前,头面礼足,悔过自责:“世尊,我等常作是念,自谓已得究竟灭度,今乃知之、如无智者。所以者何。我等应得如来智慧,而便自以小智为足。” “世尊,譬如有人至亲友家,醉酒而卧。是时亲友官事当行,以无价宝珠、系其衣里,与之而去。其人醉卧,都不觉知。起已、游行,到于他国。为衣食故,勤力求索,甚大艰难,若少有所得,便以为足。于后、亲友会遇见之,而作是言:‘咄哉、丈夫,何为衣食乃至如是。我昔欲令汝得安乐,五欲自恣,于某年月日,以无价宝珠、系汝衣里,今故现在。而汝不知,勤苦忧恼,以求自活,甚为痴也。汝今可以此宝、贸易所需,常可如意,无所乏短。’” “佛亦如是,为菩萨时,教化我等,令发一切智心。而寻废忘,不知不觉,既得阿罗汉道,自谓灭度,资生艰难,得少为足。一切智愿,犹在、不失。今者、世尊觉悟我等,作如是言:‘诸比丘,汝等所得,非究竟灭。我久令汝等种佛善根,以方便故,示涅槃相,而汝谓为实得灭度。’” “世尊,我今乃知实是菩萨,得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记,以是因缘,甚大欢喜,得未曾有。” 尔时阿若憍陈如等,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我等闻无上、 安隐授记声, 欢喜未曾有, 礼无量智佛。   今于世尊前、 自悔诸过咎, 于无量佛宝, 得少涅槃分,   如无智愚人, 便自以为足。 譬如贫穷人、 往至亲友家,   其家甚大富, 具设诸肴膳。 以无价宝珠、 系著内衣里,   默与而舍去, 时卧不觉知。 是人既已起, 游行诣他国,   求衣食自济, 资生甚艰难, 得少便为足, 更不愿好者。   不觉内衣里、 有无价宝珠。 与珠之亲友, 后见此贫人,   苦切责之已, 示以所系珠。 贫人见此珠, 其心大欢喜,   富有诸财物, 五欲而自恣。 我等亦如是, 世尊于长夜,   常愍见教化, 令种无上愿。 我等无智故, 不觉亦不知,   得少涅槃分, 自足不求余。 今佛觉悟我, 言非实灭度,   得佛无上慧, 尔乃为真灭。 我今从佛闻  授记庄严事,   及转次受决, 身心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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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  其六 回文

旧如相识当垆酒。酒垆当识相如旧。 卿是可人情。情人可是卿。 扇低翻见面。面见翻低扇。 人觑却回身。身回却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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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止斗偶成

奋勇冲锋人杀人,见兵如见五瘟神。 奈何菩萨低眉说,不敌金刚怒目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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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摩诘经 · 弟子品第三

: 释迦牟尼
我曾经亲自听佛这样说。 那时候佛在毗耶离城的庵罗树园中,与八千大比丘在一起,还有三万二千位菩萨。菩萨们都是一切人众所熟悉的,无论道行,无论智慧都已经成就,并获得了诸佛如来的威力助持,自身也便成了护法之城。他们宣说正法的声音,如狮子一样的勇猛,遍及十方,无所不闻。众生不需吁请,便得到菩萨们的友爱慈慰;佛法僧三宝不绝,发扬光大,仰仗他们的努力。烦恼魔障及一切怨恨,菩萨们全部降伏;外道邪说被他们荡除而显得清净。所有菩萨不受纠缠拖累,心中安宁,常住自由自在的无碍之境。或念或定,都持善不失,不起恶意,具有七种辨才;具有充足的布施、忍辱、持戒、精进、禅定、智慧的六度功德,而又能够因众生具体情形而方便度人;达到了对一无所得境界本身也不加思虑的无生法忍;已经随顺无生之道,从佛说法而不倒退。善于了解事物本质,熟知众生不同本性;超出众生之上而得四种无畏;以功德智慧陶冶自心,形象美好可以称为第一。舍去世间卑俗的装饰之物,美德的名声高远,超出须弥山之外。信心坚固,如同金刚佛法如日光照临大地,如甘霖滋润万物,菩萨们宣说佛法的声音异于平常,可称微妙第一。他们深入缘起法,断馀了有我有常等等邪见;不偏执于有,不偏执于空;也就没有烦恼邪见的习气,未来不受恶劣的果报。菩萨们说法,如狮子吼叫,如雷霆震动,众生无不慑服;他们宣说的内容与如来法身等同,所以不可测量,也超出任何限量。菩萨们如航海导师,引众生入汹涌的生死海中寻求法宝。菩萨们深刻地把握一切存在的玄妙,完全地了解众生行为导致的转生倾向,及心中意念的美与恶。诸佛得无可比拟的大智慧,菩萨们则接近佛而得自在慧,又得到了接近诸佛成就的十力、四无畏和十八不共法等。菩萨们关闭了通向五种恶趣的转生之门,但又毫不犹豫投入五道,显现自身;菩萨是医生中的医生,善于治疗一切众生病,对症下药,使众生服而祛病。菩萨功德无不成就,无量佛土因之无不清净,或见或听菩萨说法的无不获大利益;凡有所修所作善行的,也都各得应有的报尝。 具备以上所说的诸种功德,圆满无缺的菩萨,分别有这些:等观菩萨、不等观菩萨、等不等观菩萨、定自在王菩萨、法自在王菩萨、法相菩萨、光相菩萨、光严菩萨、大严菩萨、宝积菩萨、辩积菩萨、宝手菩萨、宝印手菩萨、常举手菩萨、常下手菩萨、常惨菩萨、喜根菩萨、喜王菩萨、辩音菩萨、虚空藏菩萨、执宝炬菩萨、宝勇菩萨、宝见菩萨、:帝网菩萨、明网菩萨、无缘观菩萨、慧积菩萨、宝胜菩萨、天王菩萨、坏魔菩萨、电德菩萨、自在王菩萨、功德相严菩萨、师子吼菩萨、雷音菩萨、山相击音菩萨、香象菩萨、白香象菩萨、常精进菩萨、不休息菩萨、妙生菩萨、华严菩萨、观世音菩萨、得大势菩萨、梵网菩萨、宝仗菩萨、无胜菩萨、严土菩萨、金髻菩萨、珠髻菩萨、弥勒菩萨、文殊师利法王子菩萨,象这样的菩萨共有三万二干人,此外还有大梵天的天王数万人,如尸弃等等。他们从四天下而来到佛的住所,想听佛说法。另外还有一万二干天帝,也从四天下而来参加演说佛法之会,聚集一堂。再有具大威力的诸天、神、龙、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眼罗迦等八部之众,也来赴会。更有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也来法会上入座。 这时候的佛祖在无量数的大众恭敬围绕之下,为他们演说妙法。佛祖居众人当中,犹如须弥山伟岸地突出于大海当中。从那众宝装饰的狮子座上,佛祖的金光照耀着所有大众。这时候,有名叫宝积的毗耶离城长者之子携带七宝伞盖,也来到佛的住处。他们伏在地下,行头面触佛足的大礼,然后各人献上宝盖伞幢,以供养佛祖。佛凭藉他的神威,将数百盖伞幢,合成一硕大宝伞,让它可以掩蔽三千大干世界。世界无论如何辽阔广大,仍然完全地显现其中。这巨大的宝伞盖下,有三千大干世界,有须弥山、雪山、目真邻陀山、摩诃目真邻陀山、香山、宝山、金山、黑山、铁围山、大铁围山、大海、江河、川流、泉源以及天空中的日月星辰,也还有天宫、龙宫等八部诸众的宫殿。 所有大众,亲眼得见佛祖神力,无不感叹,称说以往未有这种神迹,而后双手合十,礼敬佛祖,抬头瞻仰佛祖,目光不能离开片刻。那为首的毗耶离城中长者之子宝积,便在佛祖跟前颂出这样一段长偈: 目净修广如青莲,心净已度诸禅定; 久积净业称无.量导众以寂故稽首。 既见大圣以神变,普观十方无量上; 其中诸佛演说法,于是一切悉见闻。 法王法力超群生,常以法财施一切; 能善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 已天诸法得自在,是故稽首此法王, 说法不有亦不无,以因缘故诸法生。 无我无造无受者,善恶之业亦不亡。 始在佛树力降魔,得甘露灭觉道成。 已无心意无受行,而悉摧伏诸外道; 三转法轮于大干,其轮本来常清净; 无人得道此为证,三宝于是现世间。 以斯妙法济群生,一受不退常寂然; 度老病死大医王,当礼法海德无边。 毁誉不动如须弥,于善不善等以慈; 心行平等如虚空,孰闻人宝不敬承? 今奉世尊此微益,于中现我三千界, 诸天神龙所居宫,乾达婆等及夜叉, 悉见世间诸所有,十力哀现是化变。 众睹希有皆叹佛,今我稽首三界尊。 大圣诰王众所归,净心观佛靡不欣; 各见世尊在其前,斯则神力不共法。 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 皆谓世尊同其语,斯则神力不共法。 佛以,音演说法,众生各各随所解, 普得受行获其利,斯则神力不共法。 佛以厂音演说法,或有恐畏或欢喜, 或生厌离或断疑,斯则神力不共法。 稽首十力大精进,稽首已得无所畏。 稽首住于不共法,稽首一切大导师。 稽首能断诸结缚,稽首已到于彼岸。 稽首能度诸世间,稽首永离生死道。 悉知众生来去相,善于诸法得解脱; 不著世间如莲华,常善入于空寂行; 达诸法相无挂碍,稽首如空无所依。 当时长者之子宝积说完偈颂,便对佛祖说:“世尊,我们这五百长者之子都已经发心,立誓要成就无上正等正觉,想听您说说,如何可以得到清净佛国;希望世尊您给我们宣说菩萨修习净土的践行。” 佛祖回答:“善哉!宝积啊,难得你能为诸菩萨询问修习的法门。仔细听着吧!好好地思考!我就为你们演说吧。”于是宝积以及五百长者之子聆听敬受教诲。 佛说:“宝积,菩萨所依的佛国净土就是一切众生之属啊。为什么这样说呢?菩萨的佛国大小取决于他们所度化的众生多寡;菩萨的佛国的美好取决于众生弃恶向善的水平;菩萨 依据众生来世生于何国的可能性而进入佛之智慧并建立佛土,也依据这种可能性而萌生菩萨道根并建立佛土。为什么这样?菩萨之所以要建立佛国净土乃是为了有益众生啊。譬如有人,在宽敞的地方建造宫殿,可以随其所需建造,不受制约妨碍;但他如果在虚空之中兴建土木呢,自然不会成功。同样的道理,菩萨是以众生为基础,以成就众生,使离苦得乐而建立佛国。其佛国并不是建在虚空之上而是依靠众生的。 “宝积,-你应当知道,质直之心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的日堠,一切正直无诲的众生来生其国;深固之心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具足圆满功德的众生来生其国;大乘心是菩萨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信仰大乘的众生来生其国;布施是菩萨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能舍除国家、财产、身体、生命,不沾染贪爱悭吝的众生,也便来生他的佛国;持戒是菩萨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戒行清净得十善道圆足的众生,也便来生他的佛国;忍辱是菩萨的净土,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因能行忍辱而身形美好,具三十二瑞相的众生,也便来生他的佛国;精进是菩萨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始终努力,勤恳修习种种功德的众生,也便来生他的佛国厂禅定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心注一境,摄念不乱众生,也便来生他佛国,智慧是菩萨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得正智慧,得决定法相的众生,来生他的佛国;慈悲喜舍四种无量心便是菩萨的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卞切具有无限慈爱心、悲悯心、喜悦心和平等心的众生,来生他的佛国;四摄之法是菩萨的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因菩萨惠施财产与教法,因其仁爱之语,利益之行,因其同修共进而得解脱的众生,都来生到他的佛国;方便是菩萨的净土,菩萨成佛的时候,二切因菩萨方便施教,无碍救度的众生,来生他的佛国;三十七种道品是菩萨的净土,当菩萨成佛的时候,一切修习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和七觉分;八正道的众生,来生他的佛国。回向心是菩萨的净土,菩萨成佛的时候,由于他凡有善德便普施众生,所以其佛国自然具有一切功德;说消除八难是菩萨净土,到菩萨成佛的时候,他的佛国自然也没有三种恶道和八种无缘见佛的缺陷;自己持守戒行,不议论别人缺点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的时候,他的佛国自然没有违犯禁戒的名声;十善法门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的时候,自然享有诸种善果报,众生亲到他的佛国中不夭亡,得财富,得清净行,得诚恳语,得和善语,亲友不分离,善排解纠纷,话语有益他人,不嫉恼,不嗔恚,无邪僻见解。 “如上所说,宝积啊厂菩萨由其质直之心而发愿行;由其愿行而得深厚道心;由其深厚道心而善调伏迷妄意念;能调伏内心则能践行;能践行则能将功德回向,能回向,则因大乘道而行善巧方便;能善巧方便,则能帮助众生成就菩提正道;因众生尽皆成道,而秽土也成净土;随佛净土建立,说法亦便清净;既有清净说法,即有清净智慧产生,也就有清净明慧的心;内心既然清净,一切功德无不清净。所以说,宝积啊,如果菩萨要想建立佛国净土,应当首先清净其心,随着内心的清净,佛土自然也就相应清净了。” 这时候,听众中的舍利弗得到了佛祖如来的神威加被,心中随着便这么考虑道:如果说菩萨要先清净其心,才能使佛国清净的话,岂不是说,我佛如来当初为菩萨的时候,也有不甚清净的价段了吗?佛世尊当即知道了他的意念,便开口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日月如此明洁,岂有不洁?不过,瞎眼之人看不见而已!舍利弗回答:“是的,世尊,并非日月不明,而是瞎眼之人自己视而不见。” . 佛祖又说;“舍利弗,有人看不见如来佛囱的清净庄严,这不是如来的过失啊。舍利弗,我的国土清净无秽,但你却看不见,所以生出疑惑来。”这时候,螺髻梵王告诉舍利弗说:“你不该有这种疑惑念头呢,怎么会觉得佛国此土有不净秽染呢?在我看来,释迦牟尼佛的国土清净明彻,有如自在天宫的明净—般,其间并无二致。” 舍利弗便说:“我明明看见此国土中有丘陵坑洼,有荆刺草莽,有沙砾土石所成诸山,有种种秽恶满盈其中啊。” 螺髻梵王说:“我看是仁者你心中有高低染净种种分别,所以才于此国土中看见了不净染秽哩。舍利弗啊厂菩萨对于一切众生,深怀有平等之心,其深厚虔敬之清净心,以佛之智慧为所依据,所以能在此国土中见到清净。” 螺髻梵王话音刚落,佛世尊以脚趾略一按地,,由无穷无尽珍宝装饰起来的王干大干世界立即显现出来,其华丽庄严,有如宝庄严佛本人,在用他的无量功德装饰这佛国净土哩。佛祖周围的一切听众无不因此感叹万端,称说见未曾有过的奇妙景像。所有听众都发现自己就坐在莲花宝座上。 佛祖于是对舍利弗说:“你就看看我这佛土的庄严吧!难道还不清净妙好?”舍利弗答道:“是的,我佛世尊,以往我未曾得见,以往我亦未曾听说。而今我眼前完全是一片放大光明的清净庄严美妙的佛国哩!” 佛祖告诉舍利弗:“我所住世的国土从来便象这样清净,如果有时看上去会有些污秽恶劣,那只是为了向众生显示,所谓染净,纯然是众生的行为善恶所得或福或罪的果报啊。这就象色界的诸天人,虽然在同—个食器中取食用餐,但依据他们福德的差异,那饭食的色香味等也各各不同哩。所以说,舍利弗啊,如果有人心中清净,他自然能见到此国土中心中以种种功德装饰起来的美好景像;” 就在我佛世尊凭神力示显他的庄严妙好的国土时,那从毗耶离中前来礼敬并听我佛祖演说正法的宝积,连同另外五百长者之子,都同时得了无生法忍的智慧,见诸法不生,心智归于寂灭。佛祖跟前的八万四千人众,一时都立下誓言,要求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无上道心。佛祖收回他按在地上的神足,于是三千大干世界还归原处,从众人眼前消失。那些从佛祖听法,求声闻乘解脱的三万二千诸天神,以及其它人众,由佛的神迹而了彻缘起生灭的道理,产生了对有为法终归无常的认识,体会到求清净,除世间烦恼尘垢的必要性,由此便得了法眼净的成果。另外有八千比丘,,由于对诸法不执受,便不有秽染,因之离除了九十八种结漏的羁绊,内心得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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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大方广佛华严经贤首菩萨赞佛偈 其二

见有临终劝念佛,及示尊像令瞻敬。 俾于佛所深归仰,是故得成此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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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 其二 有赠

断红双靥眉如黛。清晨小立阑干外。 映柱送横波。教人无奈何。 漫言常见面。似隔蓬山远。 撩鬓道悤悤。春愁知为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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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慈济法门

我比丘某甲,今为傍生类。 发佛大慈悲,忏彼六情根。 无始业障海,眼根著诸色。 耳界闻乱声,鼻染一切香。 舌生诸恶刺,身如机关主。 六贼游戏中,心想如猿猴。 无有暂停时。 如此等六法,名为六情根。 一切业因缘,皆从妄想起。 妄想如幻焰,亦若空中花。 迷倒不觉知,为诸惑业缚。 永堕三途界,没在众苦中。 不闻正法音,何曾知忏悔。 惟愿十方佛,菩萨众大师。 慈力与冥加,令其知发露。 无始一切恶,今日悉消除。 毕故不造新,常当修梵行。 未脱傍生难,馀命愿安乐。 筌网及虞罗,愿不相值遇。 饮啄随时足,饥渴永不逢。 相见起慈心,愿不相吞啖。 当承三宝力,誓脱众尘劳。 毕此苦类身,愿生诸佛国。 弥陀广慈愿,不舍一切生。 观音慈愿深,常游五道界。 愿舒五色臂,拔我出轮回。 傥若命终时,愿垂亲接引。 救我厄难者,菩萨大檀那。 悯我临汤火,舍财赎我命。 须弥与大海,徒自谓高深。 檀那今日恩,高深不可比。 现生增福寿,眷属悉团圆。 来世受身时,愿同生佛国,和南贤圣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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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观经颂 观音观第十

观音菩萨紫金身,眉间毫相七宝色。 流出光明满十方,光中化佛无数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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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 · 第七十三回 · 情因旧恨生灾毒 心主遭魔幸破光

话说孙大圣扶持着唐僧,与八戒、沙僧奔上大路,一直西来。不半晌,忽见一处楼阁重重,宫殿巍巍。唐僧勒马道:“徒弟,你看那是个什么去处?”行者举头观看,忽然见—— 山环楼阁,溪绕亭台。门前杂树密森森,宅外野花香艳艳。柳间栖白鹭,浑如烟里玉无瑕;桃内啭黄莺,却似火中金有色。双双野鹿,忘情闲踏绿莎茵;对对山禽,飞语高鸣红树杪。真如刘阮天台洞,不亚神仙阆苑家。 行者报道:“师父,那所在也不是王侯第宅,也不是豪富人家,却象一个庵观寺院,到那里方知端的。”三藏闻言,加鞭促马。师徒们来至门前观看,门上嵌着一块石板,上有“黄花观”三字。三藏下马,八戒道:“黄花观乃道士之家,我们进去会他一会也好,他与我们衣冠虽别,修行一般。”沙僧道:“说得是,一则进去看看景致,二来也当撒货头口。看方便处,安排些斋饭与师父吃。”长老依言,四众共入,但见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黄芽白雪神仙府,瑶草琪花羽士家。”行者笑道:“这个是烧茅炼药,弄炉火,提罐子的道士。”三藏捻他一把道:“谨言,谨言!我们不与他相识,又不认亲,左右暂时一会,管他怎的?”说不了,进了二门,只见那正殿谨闭,东廊下坐着一个道士在那里丸药。你看他怎生打扮—— 戴一顶红艳艳戗金冠,穿一领黑淄淄乌皂服,踏一双绿阵阵云头履,系一条黄拂拂吕公绦。面如瓜铁,目若朗星。准头高大类回回,唇口翻张如达达。道心一片隐轰雷,伏虎降龙真羽士。 三藏见了,厉声高叫道:“老神仙,贫僧问讯了。”那道士猛抬头,一见心惊,丢了手中之药,按簪儿,整衣服,降阶迎接道:“老师父失迎了,请里面坐。”长老欢喜上殿,推开门,见有三清圣象,供桌有炉有香,即拈香注炉,礼拜三匝,方与道士行礼。遂至客位中,同徒弟们坐下。急唤仙童看茶,当有两个小童,即入里边,寻茶盘,洗茶盏,擦茶匙,办茶果。忙忙的乱走,早惊动那几个冤家。 原来那盘丝洞七个女怪与这道士同堂学艺,自从穿了旧衣,唤出儿子,径来此处。正在后面裁剪衣服,忽见那童子看茶,便问道:“童儿,有甚客来了,这般忙冗?”仙童道:“适间有四个和尚进来,师父教来看茶。”女怪道:“可有个白胖和尚?”道:“有。”又问:“可有个长嘴大耳朵的?”道:“有。”女怪道:“你快去递了茶,对你师父丢个眼色,着他进来,我有要紧的话说。”果然那仙童将五杯茶拿出去。道士敛衣,双手拿一杯递与三藏,然后与八戒、沙僧、行者。茶罢收钟,小童丢个眼色,那道士就欠身道:“列位请坐。”教:“童儿,放了茶盘陪侍,等我去去就来。”此时长老与徒弟们,并一个小童出殿上观玩不题。 却说道士走进方丈中,只见七个女子齐齐跪倒,叫:“师兄,师兄!听小妹子一言!”道士用手搀起道:“你们早间来时,要与我说什么话,可可的今日丸药,这枝药忌见阴人,所以不曾答你。如今又有客在外面,有话且慢慢说罢。”众怪道:“告禀师兄,这桩事,专为客来方敢告诉,若客去了,纵说也没用了。”道士笑道:“你看贤妹说话,怎么专为客来才说?却不疯了?且莫说我是个清静修仙之辈,就是个俗人家,有妻子老小家务事,也等客去了再处。怎么这等不贤,替我装幌子哩!且让我出去。”众怪又一齐扯住道:“师兄息怒,我问你,前边那客,是那方来的?”道士唾着脸不答应,众怪道:“方才小童进来取茶,我闻得他说,是四个和尚。”道士作怒道:“和尚便怎么?”众怪道:“四个和尚,内有一个白面胖的,有一个长嘴大耳的,师兄可曾问他是那里来的?”道士道:“内中是有这两个,你怎么知道?想是在那里见他来?”女子道:“师兄原不知这个委曲。那和尚乃唐朝差往西天取经去的,今早到我洞里化斋,委是妹子们闻得唐僧之名,将他拿了。”道士道:“你拿他怎的?”女子道:“我等久闻人说,唐僧乃十世修行的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延寿长生,故此拿了他。后被那个长嘴大耳朵的和尚把我们拦在濯垢泉里,先抢了衣服,后弄本事,强要同我等洗浴,也止他不住。他就跳下水,变作一个鲇鱼,在我们腿裆里钻来钻去,欲行奸骗之事,果有十分惫懒!他又跳出水去,现了本相,见我们不肯相从,他就使一柄九齿钉钯,要伤我们性命。若不是我们有些见识,几乎遭他毒手。故此战兢兢逃生,又着你愚外甥与他敌斗,不知存亡如何。我们特来投兄长,望兄长念昔日同窗之雅,与我今日做个报冤之人!”那道士闻此言,却就恼恨,遂变了声色道:“这和尚原来这等无礼!这等惫懒!你们都放心,等我摆布他!”众女子谢道:“师兄如若动手,等我们都来相帮打他。”道士道:“不用打,不用打!常言道,一打三分低,你们都跟我来。”众女子相随左右。他入房内,取了梯子,转过床后,爬上屋梁,拿下一个小皮箱儿。那箱儿有八寸高下,一尺长短,四寸宽窄,上有一把小铜锁儿锁住。即于袖中拿出一方鹅黄绫汗巾儿来,汗巾须上系着一把小钥匙儿。开了锁,取出一包儿药来,此药乃是—— 山中百鸟粪,扫积上千斤。是用铜锅煮,煎熬火候匀。 千斤熬一杓,一杓炼三分。三分还要炒,再锻再重熏。 制成此毒药,贵似宝和珍。如若尝他味,入口见阎君! 道士对七个女子道:“妹妹,我这宝贝,若与凡人吃,只消一厘,入腹就死;若与神仙吃,也只消三厘就绝。这些和尚,只怕也有些道行,须得三厘。快取等子来。”内一女子急拿了一把等子道:“称出一分二厘,分作四分。”却拿了十二个红枣儿,将枣掐破些儿,揌上一厘,分在四个茶钟内;又将两个黑枣儿做一个茶钟,着一个托盘安了,对众女说:“等我去问他。不是唐朝的便罢;若是唐朝来的,就教换茶,你却将此茶令童儿拿出。但吃了,个个身亡,就与你报了此仇,解了烦恼也。”七女感激不尽。 那道士换了一件衣服,虚礼谦恭走将出去,请唐僧等又至客位坐下道:“老师父莫怪,适间去后面吩咐小徒,教他们挑些青菜萝卜,安排一顿素斋供养,所以失陪。”三藏道:“贫僧素手进拜,怎么敢劳赐斋?”道士笑云:“你我都是出家人,见山门就有三升俸粮,何言素手?敢问老师父,是何宝山?到此何干?”三藏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大雷音寺取经者。却才路过仙宫,竭诚进拜。”道士闻言,满面生春道:“老师乃忠诚大德之佛,小道不知,失于远候,恕罪,恕罪!”叫:“童儿,快去换茶来,一厢作速办斋。”那小童走将进去,众女子招呼他来道:“这里有现成好茶,拿出去。”那童子果然将五钟茶拿出。道士连忙双手拿一个红枣儿茶钟奉与唐僧。他见八戒身躯大,就认做大徒弟,沙僧认做二徒弟,见行者身量小,认做三徒弟,所以第四钟才奉与行者。行者眼乖,接了茶钟,早已见盘子里那茶钟是两个黑枣儿,他道:“先生,我与你穿换一杯。”道士笑道:“不瞒长老说,山野中贫道士,茶果一时不备。才然在后面亲自寻果子,止有这十二个红枣,做四钟茶奉敬。小道又不可空陪,所以将两个下色枣儿作一杯奉陪,此乃贫道恭敬之意也。”行者笑道:“说那里话?古人云,在家不是贫,路上贫杀人。你是住家儿的,何以言贫!象我们这行脚僧,才是真贫哩。我和你换换,我和你换换。”三藏闻言道:“悟空,这仙长实乃爱客之意,你吃了罢,换怎的?”行者无奈,将左手接了,右手盖住,看着他们。 却说那八戒,一则饥,二则渴,原来是食肠大大的,见那钟子里有三个红枣儿,拿起来国的都咽在肚里。师父也吃了,沙僧也吃了。一霎时,只见八戒脸上变色,沙僧满眼流泪,唐僧口中吐沫,他们都坐不住,晕倒在地。这大圣情知是毒,将茶钟手举起来,望道士劈脸一掼。道士将袍袖隔起,当的一声,把个钟子跌得粉碎。道士怒道:“你这和尚,十分村卤!怎么把我钟子碎了?”行者骂道:“你这畜生!你看我那三个人是怎么说!我与你有甚相干,你却将毒药茶药倒我的人?”道士道:“你这个村畜生,闯下祸来,你岂不知?”行者道:“我们才进你门,方叙了坐次,道及乡贯,又不曾有个高言,那里闯下甚祸?”道士道:“你可曾在盘丝洞化斋么?你可曾在濯垢泉洗澡么?”行者道:“濯垢泉乃七个女怪。你既说出这话,必定与他苟合,必定也是妖精!不要走!吃我一棒!” 好大圣,去耳朵里摸出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望道士劈脸打来。那道士急转身躲过,取一口宝剑来迎。他两个厮骂厮打,早惊动那里边的女怪。他七个一拥出来,叫道:“师兄且莫劳心,待小妹子拿他。”行者见了越生嗔怒,双手轮铁棒,丢开解数,滚将进去乱打。只见那七个敞开怀,腆着雪白肚子,脐孔中作出法来:骨都都丝绳乱冒,搭起一个天篷,把行者盖在底下。 行者见事不谐,即翻身念声咒语,打个筋斗,扑的撞破天篷走了,忍着性气,淤淤的立在空中看处,见那怪丝绳幌亮,穿穿道道,却是穿梭的经纬,顷刻间,把黄花观的楼台殿阁都遮得无影无形。行者道:“利害,利害!早是不曾着他手!怪道猪八戒跌了若干!似这般怎生是好!我师父与师弟却又中了毒药。这伙怪合意同心,却不知是个甚来历,待我还去问那土地神也。” 好大圣,按落云头,捻着诀,念声“唵”字真言,把个土地老儿又拘来了,战兢兢跪下路旁叩头道:“大圣,你去救你师父的,为何又转来也?” 行者道:“早间救了师父,前去不远,遇一座黄花观。我与师父等进去看看,那观主迎接。才叙话间,被他把毒药茶药倒我师父等。我幸不曾吃茶,使棒就打,他却说出盘丝洞化斋、濯垢泉洗澡之事,我就知那厮是怪。才举手相敌,只见那七个女子跑出,吐放丝绳,老孙亏有见识走了。我想你在此间为神,定知他的来历。是个什么妖精,老实说来,免打!”土地叩头道:“那妖精到此,住不上十年。小神自三年前检点之后,方见他的本相,乃是七个蜘蛛精。他吐那些丝绳,乃是蛛丝。”行者闻言,十分欢喜道:“据你说,却是小可。既这般,你回去,等我作法降他也。”那土地叩头而去。行者却到黄花观外,将尾巴上毛捋下七十根,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七十个小行者;又将金箍棒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七十个双角叉儿棒。每一个小行者,与他一根。他自家使一根,站在外边,将叉儿搅那丝绳,一齐着力,打个号子,把那丝绳都搅断,各搅了有十余斤。里面拖出七个蜘蛛,足有巴斗大的身躯,一个个攒着手脚,索着头,只叫:“饶命,饶命!”此时七十个小行者,按住七个蜘蛛,那里肯放。行者道:“且不要打他,只教还我师父师弟来。”那怪厉声高叫道:“师兄,还他唐僧,救我命也!”那道士从里边跑出道:“妹妹,我要吃唐僧哩,救不得你了。”行者闻言,大怒道:“你既不还我师父,且看你妹妹的样子!”好大圣,把叉儿棒幌一幌,复了一根铁棒,双手举起,把七个蜘蛛精,尽情打烂,却似七个暧肉布袋儿,脓血淋淋。却又将尾巴摇了两摇,收了毫毛,单身轮棒,赶入里边来打道士。那道士见他打死了师妹,心甚不忍,即发狠举剑来迎。这一场各怀忿怒,一个个大展神通,这一场好杀—— 妖精轮宝剑,大圣举金箍。都为唐朝三藏,先教七女呜呼。如今大展经纶手,施威弄法逞金吾。大圣神光壮,妖仙胆气粗。浑身解数如花锦,双手腾那似辘轳。乒乓剑棒响。惨淡野云浮。暧言语,使机谋,一来一往如画图。杀得风响沙飞狼虎怕,天昏地暗斗星无。 那道士与大圣战经五六十合,渐觉手软,一时间松了筋节,便解开衣带,忽辣的响一声,脱了皂袍。行者笑道:“我儿子!打不过人,就脱剥了也是不能彀的!”原来这道士剥了衣裳,把手一齐抬起,只见那两胁下有一千只眼,眼中迸放金光,十分利害。 森森黄雾,艳艳金光。森森黄雾,两边胁下似喷云;艳艳金光,千只眼中如放火。左右却如金桶,东西犹似铜钟。此乃妖仙施法力,道士显神通。幌眼迷天遮日月,罩人爆燥气朦胧;把个齐天孙大圣,困在金光黄雾中。 行者慌了手脚,只在那金光影里乱转,向前不能举步,退后不能动脚,却便似在个桶里转的一般。无奈又爆燥不过。他急了,往上着实一跳,却撞破金光,扑的跌了一个倒栽葱,觉道撞的头疼,急伸头摸摸,把顶梁皮都撞软了,自家心焦道:“晦气,晦气!这颗头今日也不济了!常时刀砍斧剁,莫能伤损,却怎么被这金光撞软了皮肉?久以后定要贡脓,纵然好了,也是个破伤风。一会家爆燥难禁,却又自家计较道:“前去不得,后退不得,左行不得,右行不得,往上又撞不得,却怎么好?往下走他娘罢!” 好大圣,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个穿山甲,又名鲮鲤鳞。真个是—— 四只铁爪,钻山碎石如挝粉;满身鳞甲,破岭穿岩似切葱。两眼光明,好便似双星幌亮;一嘴尖利,胜强如钢钻金锥。药中有性穿山甲,俗语呼为鲮鲤鳞。 你看他硬着头,往地下一钻,就钻了有二十余里,方才出头。原来那金光只罩得十余里。出来现了本相,力软筋麻,浑身疼痛,止不住眼中流泪,忽失声叫道:“师父啊—— 当年秉教出山中,共往西来苦用工。大海洪波无恐惧,阳沟之内却遭风!” 美猴王正当悲切,忽听得山背后有人啼哭,即欠身揩了眼泪,回头观看。但见一个妇人,身穿重孝,左手托一盏凉浆水饭,右手执几张烧纸黄钱,从那厢一步一声哭着走来。行者点头嗟叹道:“正是流泪眼逢流泪眼,断肠人遇断肠人!这一个妇人,不知所哭何事,待我问他一问。”那妇人不一时走上路来,迎着行者。行者躬身问道:“女菩萨,你哭的是甚人?”妇人噙泪道:“我丈夫因与黄花观观主买竹竿争讲,被他将毒药茶药死,我将这陌纸钱烧化,以报夫妇之情。”行者听言,眼中泪下。那妇女见了作怒道:“你甚无知!我为丈夫烦恼生悲,你怎么泪眼愁眉,欺心戏我?” 行者躬身道:“女菩萨息怒,我本是东土大唐钦差御弟唐三藏大徒弟孙悟空行者。因往西天,行过黄花观歇马。那观中道士,不知是个什么妖精,他与七个蜘蛛精,结为兄妹。蜘蛛精在盘丝洞要害我师父,是我与师弟八戒、沙僧救解得脱。那蜘蛛精走到他这里,背了是非,说我等有欺骗之意。道士将毒药茶药倒我师父师弟共三人,连马四口,陷在他观里。惟我不曾吃他茶,将茶钟掼碎,他就与我相打。正嚷时,那七个蜘蛛精跑出来吐放丝绳,将我捆住,是我使法力走脱。问及土地,说他本相,我却又使分身法搅绝丝绳,拖出妖来,一顿棒打死。这道士即与他报仇,举宝剑与我相斗。斗经六十回合,他败了阵,随脱了衣裳,两胁下放出千只眼,有万道金光,把我罩定。所以进退两难,才变做一个鲮鲤鳞,从地下钻出来。正自悲切,忽听得你哭,故此相问。因见你为丈夫,有此纸钱报答,我师父丧身,更无一物相酬,所以自怨生悲,岂敢相戏!” 那妇女放下水饭纸钱,对行者陪礼道:“莫怪,莫怪,我不知你是被难者。才据你说将起来,你不认得那道士。他本是个百眼魔君,又唤做多目怪。你既然有此变化,脱得金光,战得许久,必定有大神通,却只是还近不得那厮。我教你去请一位圣贤,他能破得金光,降得道士。”行者闻言,连忙唱喏道:“女菩萨知此来历,烦为指教指教。果是那位圣贤,我去请求,救我师父之难,就报你丈夫之仇。”妇人道:“我就说出来,你去请他,降了道士,只可报仇而已,恐不能救你师父。”行者道:“怎不能救?”妇人道:“那厮毒药最狠,药倒人,三日之间,骨髓俱烂。你此往回恐迟了,故不能救。”行者道:“我会走路;凭他多远,千里只消半日。”女子道:“你既会走路,听我说:此处到那里有千里之遥。那厢有一座山,名唤紫云山,山中有个千花洞。洞里有位圣贤,唤做毗蓝婆。他能降得此怪。”行者道:“那山坐落何方?却从何方去?”女子用手指定道:“那直南上便是。”行者回头看时,那女子早不见了。行者慌忙礼拜道:“是那位菩萨?我弟子钻昏了,不能相识,千乞留名,好谢!”只见那半空中叫道:“大圣,是我。”行者急抬头看处,原是黎山老姆,赶至空中谢道:“老姆从何来指教我也?”老姆道:“我才自龙华会上回来,见你师父有难,假做孝妇,借夫丧之名,免他一死。你快去请他,但不可说出是我指教,那圣贤有些多怪人。”行者谢了,辞别,把筋斗云一纵,随到紫云山上,按定云头,就见那千花洞。那洞外—— 青松遮胜境,翠柏绕仙居。绿柳盈山道,奇花满涧渠。香兰围石屋,芳草映岩辱。流水连溪碧,云封古树虚。野禽声聒聒,幽鹿步徐徐。修竹枝枝秀,红梅叶叶舒。寒鸦栖古树,春鸟嗓高樗。夏麦盈田广,秋禾遍地余。四时无叶落,八节有花如。每生瑞霭连霄汉,常放祥云接太虚。 这大圣喜喜欢欢走将进去,一程一节,看不尽天边的景致。直入里面,更没个人儿,见静静悄悄的,鸡犬之声也无,心中暗道:“这圣贤想是不在家了。”又进数里看时,见一个女道姑坐在榻上。你看他怎生模样—— 头戴五花纳锦帽,身穿一领织金袍。脚踏云尖凤头履,腰系攒丝双穗绦。 面似秋容霜后老,声如春燕社前娇。腹中久谙三乘法,心上常修四谛饶。 悟出空空真正果,炼成了了自逍遥。正是千花洞里佛,毗蓝菩萨姓名高。 行者止不住脚,近前叫道:“毗蓝婆菩萨,问讯了。”那菩萨即下榻,合掌回礼道:“大圣,失迎了,你从那里来的?”行者道:“你怎么就认得我是大圣?”毗蓝婆道:“你当年大闹天宫时,普地里传了你的形象,谁人不知,那个不识?”行者道:“正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象我如今皈正佛门,你就不晓的了!”毗蓝道:“几时皈正?恭喜,恭喜!”行者道:“近能脱命,保师父唐僧上西天取经,师父遇黄花观道士,将毒药茶药倒。我与那厮赌斗,他就放金光罩住我,是我使神通走脱了。闻菩萨能灭他的金光,特来拜请。”菩萨道:“是谁与你说的?我自赴了盂兰会,到今三百余年,不曾出门。我隐姓埋名,更无一人知得,你却怎么得知?”行者道:“我是个地里鬼,不管那里,自家都会访着。”毗蓝道:“也罢,也罢,我本当不去,奈蒙大圣下临,不可灭了求经之善,我和你去来。”行者称谢了,道:“我忒无知,擅自催促,但不知曾带什么兵器。”菩萨道:“我有个绣花针儿,能破那厮。”行者忍不住道:“老姆误了我,早知是绣花针,不须劳你,就问老孙要一担也是有的。”毗蓝道:“你那绣花针,无非是钢铁金针,用不得。我这宝贝,非钢,非铁,非金,乃我小儿日眼里炼成的。”行者道:“令郎是谁?”毗蓝道:“小儿乃昴日星官。”行者惊骇不已。 早望见金光艳艳,即回向毗蓝道:“金光处便是黄花观也。”毗蓝随于衣领里取出一个绣花针,似眉毛粗细,有五六分长短,拈在手,望空抛去。少时间,响一声,破了金光。行者喜道:“菩萨,妙哉,妙哉!寻针,寻针!”毗蓝托在手掌内道:“这不是?”行者却同按下云头,走入观里,只见那道士合了眼,不能举步。行者骂道:“你这泼怪装瞎子哩!”耳朵里取出棒来就打。毗蓝扯住道:“大圣莫打,且看你师父去。” 行者径至后面客位里看时,他三人都睡在地上吐痰吐沫哩。行者垂泪道:“却怎么好,却怎么好”!毗蓝道:“大圣休悲,也是我今日出门一场,索性积个阴德,我这里有解毒丹,送你三丸。”行者转身拜求。那菩萨袖中取出一个破纸包儿,内将三粒红丸子递与行者,教放入口里。行者把药扳开他们牙关,每人扌思了一丸。须臾,药味入腹,便就一齐呕哕,遂吐出毒味,得了性命。那八戒先爬起道:“闷杀我也!”三藏沙僧俱醒了道:“好晕也!”行者道:“你们那茶里中了毒了,亏这毗蓝菩萨搭救,快都来拜谢。”三藏欠身整衣谢了。八戒道:“师兄,那道士在那里?等我问他一问,为何这般害我!”行者把蜘蛛精上项事说了一遍,八戒发狠道:“这厮既与蜘蛛为姊妹,定是妖精!”行者指道:“他在那殿外立定装瞎子哩。”八戒拿钯就筑,又被毗蓝止住道:“天蓬息怒,大圣知我洞里无人,待我收他去看守门户也。”行者道:“感蒙大德,岂不奉承!但只是教他现本象,我们看看。”毗蓝道:“容易。”即上前用手一指,那道士扑的倒在尘埃,现了原身,乃是一条七尺长短的大蜈蚣精。毗蓝使小指头挑起,驾祥云径转千花洞去。八戒打仰道:“这妈妈儿却也利害,怎么就降这般恶物?”行者笑道:“我问他有甚兵器破他金光,他道有个绣花针儿,是他儿子在日眼里炼的。及问他令郎是谁,他道是昴日星官。我想昴日星是只公鸡,这老妈妈子必定是个母鸡。鸡最能降蜈蚣,所以能收伏也。” 三藏闻言顶礼不尽,教:“徒弟们,收拾去罢。”那沙僧即在里面寻了些米粮,安排了些斋,俱饱餐一顿。牵马挑担,请师父出门。行者从他厨中放了一把火,把一座观霎时烧得煨烬,却拽步长行。正是,唐僧得命感毗蓝,了性消除多目怪。毕竟向前去还有什么事体,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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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 · 第七十一回 · 行者假名降怪犼 观音现象伏妖王

色即空兮自古,空言是色如然。人能悟彻色空禅,何用丹砂炮炼。德行全修休懈,工夫苦用熬煎。有时行满始朝天,永驻仙颜不变。 话说那赛太岁紧关了前后门户,搜寻行者,直嚷到黄昏时分,不见踪迹。坐在那剥皮亭上,点聚群妖,发号施令,都教各门上提铃喝号,击鼓敲梆,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支更坐夜。原来孙大圣变做个痴苍蝇,钉在门旁,见前面防备甚紧,他即抖开翅,飞入后宫门首看处,见金圣娘娘伏在御案上,清清滴泪,隐隐声悲。行者飞进门去,轻轻的落在他那乌云散髻之上,听他哭的什么。少顷间,那娘娘忽失声道:“主公啊!我和你—— 前生烧了断头香,今世遭逢泼怪王。拆凤三年何日会?分鸳两处致悲伤。 差来长老才通信,惊散佳姻一命亡。只为金铃难解识,相思又比旧时狂。” 行者闻言,即移身到他耳根后,悄悄的叫道:“圣宫娘娘,你休恐惧,我还是你国差来的神僧孙长老,未曾伤命。只因自家性急,近妆台偷了金铃,你与妖王吃酒之时,我却脱身私出了前亭,忍不住打开看看。不期扯动那塞口的绵花,那铃响一声,迸出烟火黄沙。我就慌了手脚,把金铃丢了,现出原身,使铁棒,苦战不出,恐遭毒手,故变作一个苍蝇儿,钉在门枢上,躲到如今。那妖王愈加严紧,不肯开门。你可去再以夫妻之礼,哄他进来安寝,我好脱身行事,别作区处救你也。”娘娘一闻此言,战兢兢发似神揪,虚怯怯心如杵筑,泪汪汪的道:“你如今是人是鬼?”行者道:“我也不是人,我也不是鬼,如今变作个苍蝇儿在此。你休怕,快去请那妖王也。”娘娘不信,泪滴滴悄语低声道:“你莫魇寐我。”行者道:“我岂敢魇寐你?你若不信,展开手,等我跳下来你看。”那娘娘真个把左手张开,行者轻轻飞下,落在他玉掌之间,好便似—— 菡萏蕊头钉黑豆,牡丹花上歇游蜂;绣球心里葡萄落,百合枝边黑点浓。 金圣宫高擎玉掌,叫声神僧,行者嘤嘤的应道:“我是神僧变的。”那娘娘方才信了,悄悄的道:“我去请那妖王来时,你却怎生行事?”行者道:“古人云,断送一生惟有酒。又云,破除万事无过酒。酒之为用多端,你只以饮酒为上,你将那贴身的侍婢,唤一个进来,指与我看,我就变作他的模样,在旁边伏侍,却好下手。”那娘娘真个依言,即叫:“春娇何在?”那屏风后转出一个玉面狐狸来,跪下道:“娘娘唤春娇有何使令?”娘娘道:“你去叫他们来点纱灯,焚脑麝,扶我上前庭,请大王安寝也。”那春娇即转前面,叫了七八个怪鹿妖狐,打着两对灯龙,一对提炉,摆列左右。娘娘欠身叉手,那大圣早已飞去。好行者,展开翅,径飞到那玉面狐狸头上,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个瞌睡虫,轻轻的放在他脸上。原来瞌睡虫到了人脸上,往鼻孔里爬,爬进孔中,即瞌睡了。那春娇果然渐觉困倦,立不住脚,摇桩打盹,即忙寻着原睡处,丢倒头只情呼呼的睡起。行者跳下来,摇身一变,变做那春娇一般模样,转屏风与众排立不题。 却说那金圣宫娘娘往前正走,有小妖看见,即报赛太岁道:“大王,娘娘来了。”那妖王急出剥皮亭外迎迓,娘娘道:“大王啊,烟火既息,贼已无踪,深夜之际,特请大王安置。”那妖满心欢喜道:“娘娘珍重,却才那贼乃是孙悟空。他败了我先锋,打杀我小校,变化进来,哄了我们,我们这般搜检,他却渺无踪迹,故此心上不安。”娘娘道:“那厮想是走脱了。大王放心勿虑,且自安寝去也。”妖精见娘娘侍立敬请,不敢坚辞,只得吩咐群妖,各要小心火烛,谨防盗贼,遂与娘娘径往后宫。行者假变春娇,从两班侍婢引入。 娘娘叫:“安排酒来与大王解劳。”妖王笑道:“正是正是,快将酒来,我与娘娘压惊。”假春娇即同众怪铺排了果品,整顿些腥肉,调开桌椅。那娘娘擎杯,这妖王也以一杯奉上,二人穿换了酒杯。假春娇在旁执着酒壶道:“大王与娘娘今夜才递交杯盏,请各饮干,穿个双喜杯儿。”真个又各斟上,又饮干了。假春娇又道:“大王娘娘喜会,众侍婢会唱的供唱,善舞的起舞来耶。”说未毕,只听得一派歌声,齐调音律,唱的唱,舞的舞。他两个又饮了许多。娘娘叫住了歌舞。众侍婢分班,出屏风外摆列,惟有假春娇执壶,上下奉酒。娘娘与那妖王专说得是夫妻之话。你看那娘娘一片云情雨意,哄得那妖王骨软筋麻,只是没福,不得沾身。可怜!真是猫咬尿胞空欢喜! 叙了一会,笑了一会,娘娘问道:“大王,宝贝不曾伤损么?”妖王道:“这宝贝乃先天抟铸之物,如何得损!只是被那贼扯开塞口之绵,烧了豹皮包袱也。”娘娘说:“怎生收拾?”妖王道:“不用收拾,我带在腰间哩。”假春娇闻得此言,即拔下毫毛一把,嚼得粉碎,轻轻挨近妖王,将那毫毛放在他身上,吹了三口仙气,暗暗的叫“变!”那些毫毛即变做三样恶物,乃虱子、虼蚤、臭虫,攻入妖王身内,挨着皮肤乱咬。那妖王燥痒难禁,伸手入怀揣摸揉痒,用指头捏出几个虱子来,拿近灯前观看。娘娘见了,含忖道:“大王,想是衬衣禳了,久不曾浆洗,故生此物耳。”妖王惭愧道:“我从来不生此物,可可的今宵出丑。”娘娘笑道:“大王何为出丑?常言道,皇帝身上也有三个御虱哩。且脱下衣服来,等我替你捉捉。”妖王真个解带脱衣。假春娇在旁,着意看着那妖王身上,衣服层层皆有虼蚤跳,件件皆排大臭虫;子母虱,密密浓浓,就如蝼蚁出窝中。不觉的揭到第三层见肉之处,那金铃上纷纷垓垓的,也不胜其数。假春娇道:“大王,拿铃子来,等我也与你捉捉虱子。”那妖王一则羞,二则慌,却也不认得真假,将三个铃儿递与假春娇。假春娇接在手中,卖弄多时,见那妖王低着头抖这衣服,他即将金铃藏了,拔下一根毫毛,变作三个铃儿,一般无二,拿向灯前翻检;却又把身子扭扭捏捏的,抖了一抖,将那虱子、臭虫、虼蚤,收了归在身上,把假金铃儿递与那怪。那怪接在手中,一发朦胧无措,那里认得什么真假,双手托着那铃儿,递与娘娘道:“今番你却收好了,却要仔细仔细,不要象前一番。”那娘娘接过来,轻轻的揭开衣箱,把那假铃收了,用黄金锁锁了,却又与妖王叙饮了几杯酒,教侍婢:“净拂牙床,展开锦被,我与大王同寝。”那妖王诺诺连声道:“没福,没福!不敢奉陪,我还带个宫女往西宫里睡去,娘娘请自安置。”遂此各归寝处不题。 却说假春娇得了手,将他宝贝带在腰间,现了本象,把身子抖一抖,收去那个瞌睡虫儿,径往前走,只听得梆铃齐响,紧打三更。好行者,捏着诀,念动真言,使个隐身法,直至门边。又见那门上拴锁甚密,却就取出金箍棒,望门一指,使出那解锁之法,那门就轻轻开了,急拽步出门站下,厉声高叫道:“赛太岁!还我金圣娘娘来!”连叫两三遍,惊动大小群妖,急急看处,前门开了,即忙掌灯寻锁,把门儿依然锁上,着几个跑入里边去报道:“大王!有人在大门外呼唤大王尊号,要金圣娘娘哩!”那里边侍婢即出宫门,悄悄的传言道:“莫吆喝,大王才睡着了。”行者又在门前高叫,那小妖又不敢去惊动。如此者三四遍,俱不敢去通报。那大圣在外嚷嚷闹闹的,直弄到天晓,忍不住手轮着铁棒上前打门。慌得那大小群妖,顶门的顶门,报信的报信。那妖王一觉方醒,只闻得乱撺撺的喧哗,起身穿了衣服,即出罗帐之外问道:“嚷什么?”众侍婢才跪下道:“爷爷,不知是甚人在洞外叫骂了半夜,如今却又打门。”妖王走出宫门,只见那几个传报的小妖,慌张张的磕头道:“外面有人叫骂,要金圣宫娘娘哩!若说半个不字,他就说出无数的歪话,甚不中听。见天晓大王不出,逼得打门也。”那妖道:“且休开门,你去问他是那里来的,姓甚名谁,快来回报。”小妖急出去,隔门问道:“打门的是谁?”行者道:“我是朱紫国拜请来的外公,来取圣宫娘娘回国哩!”那小妖听得,即以此言回报。那妖随往后宫,查问来历。原来那娘娘才起来,还未梳洗,早见侍婢来报:“爷爷来了。”那娘娘急整衣,散挽黑云,出宫迎迓。才坐下,还未及问,又听得小妖来报:“那来的外公已将门打破矣。”那妖笑道:“娘娘,你朝中有多少将帅?”娘娘道:“在朝有四十八卫人马,良将千员,各边上元帅总兵,不计其数。”妖王道:“可有个姓外的么?”娘娘道:“我在宫,只知内里辅助君王,早晚教诲妃嫔,外事无边,我怎记得名姓!”妖王道:“这来者称为外公,我想着百家姓上,更无个姓外的。娘娘赋性聪明,出身高贵,居皇宫之中,必多览书籍。记得那本书上有此姓也?”娘娘道:“止千字文上有句外受傅训,想必就是此矣。” 妖王喜道:“定是,定是!”即起身辞了娘娘,到剥皮亭上,结束整齐,点出妖兵,开了门,直至外面,手持一柄宣花钺斧,厉声高叫道:“那个是朱紫国来的外公?”行者把金箍棒攥在右手,将左手指定道:“贤甥,叫我怎的?”那妖王见了,心中大怒道:你这厮—— 相貌若猴子,嘴脸似猢狲。七分真是鬼,大胆敢欺人! 行者笑道:“你这个诳上欺君的泼怪,原来没眼!想我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九天神将见了我,无一个老字,不敢称呼,你叫我声外公,那里亏了你!”妖王喝道:“快早说出姓甚名谁,有些什么武艺,敢到我这里猖獗!”行者道:“你若不问姓名犹可,若要我说出姓名,只怕你立身无地!你上来,站稳着,听我道—— 生身父母是天地,日月精华结圣胎。仙石怀抱无岁数,灵根孕育甚奇哉。 当年产我三阳泰,今日归真万会谐。曾聚众妖称帅首,能降众怪拜丹崖。 玉皇大帝传宣旨,太白金星捧诏来。请我上天承职裔,官封弼马不开怀。 初心造反谋山洞,大胆兴兵闹御阶。托塔天王并太子,交锋一阵尽猥衰。 金星复奏玄穹帝,再降招安敕旨来。封做齐天真大圣,那时方称栋梁材。 又因搅乱蟠桃会,仗酒偷丹惹下灾。太上老君亲奏驾,西池王母拜瑶台。 情知是我欺王法,即点天兵发火牌。十万凶星并恶曜,干戈剑戟密排排。 天罗地网漫山布,齐举刀兵大会垓。恶斗一场无胜败,观音推荐二郎来。 两家对敌分高下,他有梅山兄弟侪。各逞英雄施变化,天门三圣拨云开。 老君丢了金钢套,众神擒我到金阶。不须详允书供状,罪犯凌迟杀斩灾。 斧剁锤敲难损命,刀轮剑砍怎伤怀!火烧雷打只如此,无计摧残长寿胎。 押赴太清兜率院,炉中煅炼尽安排。日期满足才开鼎,我向当中跳出来。 手挺这条如意棒,翻身打上玉龙台。各星各象皆潜躲,大闹天宫任我歪。 巡视灵官忙请佛,释伽与我逞英才。手心之内翻筋斗,游遍周天去复来。 佛使先知赚哄法,被他压住在天崖。到今五百余年矣,解脱微躯又弄乖。 特保唐僧西域去,悟空行者甚明白。西方路上降妖怪,那个妖邪不惧哉!” 那妖王听他说出悟空行者,遂道:“你原来是大闹天宫的那厮,你既脱身保唐僧西去,你走你的路去便罢了。怎么罗织管事,替那朱紫国为奴,却到我这里寻死!”行者喝道:“贼泼怪,说话无知!我受朱紫国拜请之礼,又蒙他称呼管待之恩,我老孙比那王位还高千倍,他敬之如父母,事之如神明,你怎么说出‘为奴’二字!我把你这诳上欺君之怪,不要走!吃外公一棒!”那妖慌了手脚,即闪身躲过,使宣花斧劈面相迎。这一场好杀!你看—— 金箍如意棒,风刃宣花斧。一个咬牙发狠凶,一个切齿施威武。这个是齐天大圣降临凡,那个是作怪妖王来下土。两个喷云爱雾照天宫,真是走石扬沙遮斗府。往往来来解数多,翻翻复复金光吐。齐将本事施,各把神通赌。这个要取娘娘转帝都,那个喜同皇后居山坞。这场都是没来由,舍死忘生因国主。 他两个战经五十回合,不分胜负。那妖王见行者手段高强,料不能取胜,将斧架住他的铁棒道:“孙行者,你且住了。我今日还未早膳,待我进了膳,再来与你定雌雄。”行者情知是要取铃铛,收了铁棒道:“好汉子不赶乏兔儿,你去你去!吃饱些,好来领死!” 那妖急转身闯入里边,对娘娘道:“快将宝贝拿来!”娘娘道:“要宝贝何干?”妖王道:“今早叫战者,乃是取经的和尚之徒,叫做孙悟空行者,假称外公。我与他战到此时,不分胜负。等我拿宝贝出去,放些烟火,烧这猴头。”娘娘见说,心中怛突:欲不取出铃儿,恐他见疑;欲取出铃儿,又恐伤了孙行者性命。正自踌躇未定,那妖王又催逼道:“快拿出来!”这娘娘无奈,只得将锁钥开了,把三个铃儿递与妖王。妖王拿了,就走出洞。娘娘坐在宫中,泪如雨下,思量行者不知可能逃得性命。两人却俱不知是假铃也。 那妖出了门,就占起上风,叫道:“孙行者休走!看我摇摇铃儿!”行者笑道:“你有铃,我就没铃?你会摇,我就不会摇?”妖王道:“你有什么铃儿,拿出来我看。”行者将铁棒捏做个绣花针儿,藏在耳内,却去腰间解下三个真宝贝来,对妖王说:“这不是我的紫金铃儿?”妖王见了,心惊道:“跷蹊,跷蹊!他的铃儿怎么与我的铃儿就一般无二!纵然是一个模子铸的,好道打磨不到,也有多个瘢儿,少个蒂儿,却怎么这等一毫不差?”又问:“你那铃儿是那里来的?”行者道:“贤甥,你那铃儿却是那里来的。”妖王老实,便就说道:“我这铃儿是—— 太清仙君道源深,八卦炉中久炼金。结就铃儿称至宝,老君留下到如今。 行者笑道:“老孙的铃儿,也是那时来的。”妖王道:“怎生出处?”行者道:“我这铃儿是—— 道祖烧丹兜率宫,金铃抟炼在炉中。二三如六循环宝,我的雌来你的雄。” 妖王道:“铃儿乃金丹之宝,又不是飞禽走兽,如何辨得雌雄?但只是摇出宝来,就是好的!”行者道:“口说无凭,做出便见,且让你先摇。”那妖王真个将头一个铃儿幌了三幌,不见火出;第二个幌了三幌,不见烟出;第三个幌了三幌,也不见沙出。妖王慌了手脚道:“怪哉,怪哉!世情变了!这铃儿想是惧内,雄见了雌,所以不出来了。”行者道:“贤甥,住了手,等我也摇摇你看。”好猴子,一把攥了三个铃儿,一齐摇起。你看那红火、青烟、黄沙,一齐滚出,骨都都燎树烧山!大圣口里又念个咒语,望巽地上叫:“风来!”真个是风催火势,火挟风威,红焰焰,黑沉沉,满天烟火,遍地黄沙!把那赛太岁唬得魄散魂飞,走头无路,在那火当中,怎逃性命! 只闻得半空中厉声高叫:“孙悟空!我来了也!”行者急回头上望,原来是观音菩萨,左手托着净瓶,右手拿着杨柳,洒下甘露救火哩,慌得行者把铃儿藏在腰间,即合掌倒身下拜。那菩萨将柳枝连拂几点甘露,霎时间,烟火俱无,黄沙绝迹。行者叩头道:“不知大慈临凡,有失回避。敢问菩萨何往?”菩萨道:“我特来收寻这个妖怪。”行者道:“这怪是何来历,敢劳金身下降收之?”菩萨道:“他是我跨的个金毛狲。因牧童盹睡,失于防守,这孽畜咬断铁索走来,却与朱紫国王消灾也。”行者闻言急欠身道:“菩萨反说了,他在这里欺君骗后,败俗伤风,与那国王生灾,却说是消灾,何也?”菩萨道:“你不知之,当时朱紫国先王在位之时,这个王还做东宫太子,未曾登基,他年幼间,极好射猎。他率领人马,纵放鹰犬,正来到落凤坡前,有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所生二子,乃雌雄两个雀雏,停翅在山坡之下,被此王弓开处,射伤了雄孔雀,那雌孔雀也带箭归西。佛母忏悔以后,吩咐教他拆凤三年,身耽啾疾。那时节,我跨着这犭孔,同听此言,不期这孽畜留心,故来骗了皇后,与王消灾。至今三年,冤愆满足,幸你来救治王患,我特来收妖邪也。”行者道:“菩萨,虽是这般故事,奈何他玷污了皇后,败俗伤风,坏伦乱法,却是该他死罪。今蒙菩萨亲临,饶得他死罪,却饶不得他活罪。让我打他二十棒,与你带去罢。”菩萨道:“悟空,你既知我临凡,就当看我分上,一发都饶了罢,也算你一番降妖之功。若是动了棍子,他也就是死了。”行者不敢违言,只得拜道:“菩萨既收他回海,再不可令他私降人间,贻害不浅!”那菩萨才喝了一声:“孽畜!还不还原,待何时也!”只见那怪打个滚,现了原身,将毛衣抖抖,菩萨骑上。菩萨又望项下一看,不见那三个金铃。菩萨道:“悟空,还我铃来。”行者道:“老孙不知。”菩萨喝道:“你这贼猴!若不是你偷了这铃,莫说一个悟空,就是十个,也不敢近身!快拿出来!”行者笑道:“实不曾见。”菩萨道:“既不曾见,等我念念《紧箍儿咒》。”那行者慌了,只教:“莫念,莫念!铃儿在这里哩!”这正是:犼项金铃何人解?解铃人还问系铃人。菩萨将铃儿套在犼项下,飞身高坐。你看他四足莲花生焰焰,满身金缕迸森森,大慈悲回南海不题。 却说孙大圣整束了衣裙,轮铁棒打进獬豸洞去,把群妖众怪,尽情打死。剿除干净。直至宫中,请圣宫娘娘回国,那娘娘顶礼不尽。行者将菩萨降妖并拆凤原由备说了一遍,寻些软草,扎了一条草龙,教:“娘娘跨上,合着眼莫怕,我带你回朝见主也。”那娘娘谨遵吩咐,行者使起神通,只听得耳内风响。半个时辰,带进城,按落云头叫:“娘娘开眼。”那皇后睁开眼看,认得是凤阁龙楼,心中欢喜,撇了草龙,与行者同登宝殿。那国王见了,急下龙床,就来扯娘娘玉手,欲诉离情,猛然跌倒在地,只叫:“手疼,手疼!”八戒哈哈大笑道:“嘴脸!没福消受!一见面就蛰杀了也!”行者道:“呆子,你敢扯他扯儿么?”八戒道:“就扯他扯儿便怎的?”行者道:“娘娘身上生了毒刺,手上有蜇阳之毒。自到麒麟山,与那赛太岁三年,那妖更不曾沾身,但沾身就害身疼,但沾手就害手疼。”众官听说,道:“似此怎生奈何?”此时外面众官忧疑,内里妃嫔悚惧,旁有玉圣、银圣二宫,将君王扶起。俱正在仓皇之际,忽听得那半空中,有人叫道:“大圣,我来也。”行者抬头观看,只见那—— 肃肃冲天鹤唳,飘飘径至朝前。缭绕祥光道道,氤氲瑞气翩翩。棕衣苫体放云烟,足踏芒鞋罕见。手执龙须蝇帚,丝绦腰下围缠。乾坤处处结人缘,大地逍遥游遍。此乃是大罗天上紫云仙,今日临凡解魇。 行者上前迎住道:“张紫阳何往?”紫阳真人直至殿前,躬身施礼道:“大圣,小仙张伯端起手。”行者答礼道:“你从何来?”真人道:“小仙三年前曾赴佛会,因打这里经过,见朱紫国王有拆凤之忧,我恐那妖将皇后玷辱,有坏人伦,后日难与国王复合。是我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光生五彩,进与妖王,教皇后穿了妆新。那皇后穿上身,即生一身毒刺,毒刺者,乃棕毛也。今知大圣成功,特来解魇。”行者道:“既如此,累你远来,且快解脱。”真人走向前,对娘娘用手一指,即脱下那件棕衣,那娘娘遍体如旧。真人将衣抖一抖,披在身上,对行者道:“大圣勿罪,小仙告辞。”行者道:“且住,待君王谢谢。”真人笑道:“不劳,不劳。”遂长揖一声,腾空而去。 慌得那皇帝、皇后及大小众臣,一个个望空礼拜。拜毕,即命大开东阁,酬谢四僧。那君王领众跪拜,夫妻才得重谐。正当欢宴时,行者叫:“师父,拿那战书来。”长老袖中取出递与行者,行者递与国王道:“此书乃那怪差小校送来者。那小校已先被我打死,送来报功。后复至山中,变作小校,进洞回复,因得见娘娘,盗出金铃,几乎被他拿住;又变化,复偷出,与他对敌。幸遇观音菩萨将他收去,又与我说拆凤之故。”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那举国君臣内外,无一人不感谢称赞。唐僧道:“一则是贤王之福,二来是小徒之功。今蒙盛宴,至矣,至矣!就此拜别,不要误贫僧向西去也。”那国王恳留不得,遂换了关文,大排銮驾,请唐僧稳坐龙车,那君王妃后俱捧毂推轮,相送而别。正是:有缘洗尽忧疑病,绝念无思心自宁。毕竟这去后面再有什么吉凶之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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