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兴兵曹谢曾秀才见和梅花诗复此韵为谢

诗如病疥歇复发,最忌春花与秋月。
袖中缩手苦禁之,技痒不堪时一掣。
雕肝琢肾神何苦,故令眼乱心愁绝。
我生酒外百无能,病不持杯被磨折。
暗香浮动正黄昏,独坐悲歌唾壶缺。
粗官岂合赋梅花,冷撰不惭中允热。
更烦属和骋妍词,句怯虽殊才调别。
见轮学斫三十年,十指淋漓漫流血。
忽逢匠扁过吾前,心悟微言口难说。
冥搜角逐遂经旬,不觉纷纷堕香雪。
尚堪火急醉其旁,卜夜直须令晓彻。

诗人:赵鼎臣

宋卫城人,字承之,号苇溪翁。哲宗元祐六年进士。绍圣二年复举博学弘词科。徽宗宣和中,以右文殿修撰知邓州,官终太府卿。工诗,与苏轼、王安石诸人相酬和。有《竹隐畸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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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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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字以神为精魄,神若不知,则字无态度也;以心为筋骨,心若不坚,则字无劲健也;以副毛为皮肤,副若不圆,则字无温润也。所资心副相参用,神气冲和为妙。 今比重明轻,用指腕不如锋铓,用锋铓不如冲和之气,自然手腕轻虚,则锋含沉静。夫心合于气,气合于心;神,心之用也,心必静而已矣。 虞安吉云:夫未解书意者,一点一画皆求象本,乃转自取拙,岂是书邪?纵放类本,体样夺真,可图其字形,未可称解笔意,此乃类乎效颦未入西施之奥室也。故其始学得其粗,未得其精。 太缓者滞而无筋,太急者病而无骨,横毫侧管则钝慢而肉多,竖管直锋则干枯而露骨。及其悟也,心动而手均,圆者中规,方者中矩,粗而能锐,细而能壮,长者不为有馀,短者不为不足,思与神会,同乎自然,不知所以然而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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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吟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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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是君子之艺,程、朱亦不废。我于此有功,今为尽言之:先学间架,古人所谓结字也,间架既明,则学用笔。间架可看石碑,用笔非真迹不可。结字晋人用理,唐人用法,宋人用意。用理则从心所欲不逾矩,因晋人之理而立法,法定则字有常格,不及晋人矣。宋人用意,意在学晋人也。意不周币则病生,此时代所压。赵松雪更用法,而参以宋人之意,上追二王,后人不及矣。为奴书之论者不知也。唐人行书皆出二王,宋人行书多出颜鲁公。赵子昂云:“用笔千古不变。只看宋人亦妙,唐人难得也。蔡君谟正书有法无病,朱夫子极推之。锥画沙、印印泥、屋漏痕,是古人秘法。”姜白石云:“不必如此。知此君愦愦。黄山谷纯学瘗鹤铭,其用笔得于周子发,故遒健。周子发俗,山谷胸次高,故遒健而不俗。近董思白不取遒健,学者更弱俗,董公却不俗。” 虞世南能整齐不倾倒。欧阳询四面停匀,八方平正。此是二家书法妙处,古人所言也。欧书如凌云台,轻重分毫无负,妙哉!欧公一片神骨,极有作用,倚墙靠壁,便不是。巉子山一流人有墙壁,所以不好。姜立纲尤俗。 余见欧阳信本行书真迹,及皇甫君碑,始悟定武兰亭全是欧法。姜白石都不解。 董宗伯云:“王右军如龙,李北海如象;不如云王右军如凤,李北海如俊鹰。当学蔡君谟书,欲得字字有法,笔笔用意。又学山谷老人,欲得使尽笔势,用尽腕力。又学米元章,始知出入古人,去短取长。” 荐季直表不必是真迹,亦恐是唐人临本。使转纵横,熟视殆不似正书,徐季海似学此也。 汉人分书不纯方,唐人分书不纯扁,王司寇误论,只看孝经与劝进碑尔。顾云美云:唐人分书极学汉人。此论佳,可破惑者。 八分书只汉碑可学,更无古人真迹。近日学分书者乃云:“碑刻不足据。”不知学何物? 汉人分书多剥蚀,唐人多完好。今之昧于分书者多学碑上字,作剥蚀状,可笑也!虞世南庙堂碑全是王法,最可师。 贫人不能学书,家无古迹也。然真迹只须数行便可悟用笔。间架规模,只看石刻亦可。 学草书须逐字写过,令使转虚实一一尽理,至兴到之时,笔势自生。大小相参,上下左右,起止映带,虽狂如旭、素,咸臻神妙矣。古人醉时作狂草,细看无一失笔,平日工夫细也。此是要诀。 姜白石论书,略有梗概耳。其所得绝粗,赵松雪重之,为不可解。如锥画沙,如印印泥,如古钗脚,如壁拆痕,古人用笔妙处,白石皆言不必。然又云:侧笔出锋。此大谬。出锋者末锐不收。褚云透过纸背者也,侧则露锋在一面矣。 颜书胜柳书,柳书法却甚备,便初学。 古人作横画,如千里阵云。黄山谷笔从画中起,回笔至左顿腕,实画至右住处,却又转,正如阵云之遇风,往而却回也。运腕太疾,起处有顿笔之迹。今人于起处作点,殊失势也。 余教童子作书,每日只学十字,点画体势须使毫发毕肖,百日以后便解自作书矣。 张长史云:“小字展令大,尽笔势为之也。大字蹙令小,遏锋藏势,使间架有余也。”今广平府有颜鲁公仪门字,门字小,仪字大,却相称,殊不见有异,奇迹也。左去吻,右去肩,欧阳兰台不用此法。 东坡谈书皆笃论,过于黄、米。米老喜作快口语,不知者执之,多为所误。山谷只自言其所得耳。画有南北,书亦有南北。 晋人尽理,唐人尽法,宋人多用新意,自以为过唐人,实不及也。娄子柔先生云:“米元章好割截古迹,有书贾俗气。”名言也。 东坡书有病笔,唐人无此。颜鲁公书磊落嵬峨,自是台阁中物。米元章不喜颜正书,至今人直以为怪矣。 子字分书,横画不飞,倚人直笔,不向左挑起。人字加三撇,是古升字。 黄长睿疑智果书不真,此不习南朝书法也。欧阳公不信遗教经,东坡殊不以为然。宋人蔡君谟书最佳,今人不重,只缘不学古耳。 书法无他秘,只有用笔与结字耳。用笔近日尚有传,结字古法尽矣。变古法须有胜古人处,都不知古人,却言不取古法,直是不成书耳! 余见东坡、子昂二真迹,见坡书点画学颜鲁公,体势学李北海,风卷云舒,逼之若将飞动。赵殊精工,直逼右军,然气骨自不及宋人,不堪并观也。坡书真有怒猊抉石、渴骥奔泉之态。徐季海世有真迹,不知视此何如耳。 坡公少年书圆觉经,小楷直逼季海。见老泉一书,亦学徐浩。山谷称东坡学徐季海。苏斜川却云:“不然。我信山谷。” 作书须自家主张,然不是不学古人,须看真迹,然不是不学碑刻。唐人用法谨严,晋人用法潇洒,然未有无法者,意即是法。本领者将军也,心意者副将也。本领极要紧,心意附本领而生。 邑人严道普名泽,家藏右军二谢帖。或诮之曰:“谁见右军执笔作此字?”余曰:“能作此字即是右军,使右军不能作此字,我亦不重右军。” 秦权上字,秦之隶书,乃篆之捷也。与今正书不同,然非分书也。盖隶书本如此,后渐变为今正书耳。欧公以此似今八分,遂呼汉人分书为隶,既知其不同,且疑薛尚功摹之失体,误也。 今人作正书是钟、王法,然钟、王古字亦多与今不同。世传六朝、唐初碑上字分隶相杂,疑当时正书如此。至唐中叶以后,始变如今法。后人纯学钟、王也。右军正书多古字,东方朔画赞“序”字作“厚”,乐毅论“杀”字、“抃”字,黄庭经“耶”字,遗教经“□”字,今皆不行。今人所用只是宋、元体。曹娥碑犹古,陕西传摹,尽去之矣。古人作小正书,与碑板诰命书不同。今人用碑板上大字作小正书,不得体也。祝希哲常痛言之。 唐人碑板刻手亦有工拙,然胜于宋人。不习二王,下笔便错。此名言也。 鲁公书如正人君子,冠佩而立,望之俨然,即之也温。米元章以为恶俗,妄也,欺人之谈也。 颜书要画中有筋,其用笔与徐季海父子相同。多宝塔是少年时书,点画皆有法。不知者学之,正如布算相似,须要看他墨酣意足处,与朱巨川诰参看最得。 书至成时,神奇变化,出没不穷。若功夫浅,得少为足,便退落,如严天池二、三十岁好,后来便可厌,只为从前功夫不多也。大略初学时多可观,后来不学,便不成书耳。 宋人作书多取新意,然意须从本领中来。米老少时如集字,晚年行法亦不离杨少师、颜鲁公也。本领精熟,则心意自能变化。 字有二法:一曰用笔。汝用笔疏硬而骨枯,非法也。看楷书,便知血脉处极细而有笔意也。二曰布置。左右向背,上下承盖,半阔半细,半高半低,分间架在布白处,汝毫无法,但直写而无意,不成字也。布置用笔,千古讲之者多矣。赵子昂专言此,汝可寻思。 凡学书千字文少不得,(简缘云:千字文是将右军字凑成,智永临写八百本,非永书也。)此是右军旧法,得此便有根本。如二王法帖,只是影子,惟架子尚在,可观耳。书有二要:一曰用笔,非真迹不可;二曰结字,只消看碑。要知结字之妙,明朝人书,一字看不得。看了误人事。行书法二王起便是头路。真行用羲之法,以小王发其笔性。草书全用小王。大草书用羲之法。如狂草学旭,不如学素。此吾法也。教人作书,吾便于柳法。 二谢书只学赵,自余一步不窥,所以全不合古法也。然用笔如锥画沙,细而有姿媚,汝短处正在此,不可不用功也。若死学柳书,其病亦正同耳。悟得柳公学古处,二王、欧、虞、褚、薛,打做一团方好也。(简缘云:尽情吐露。至嘱。以上三札答无咎。学书当有晋人法,看石刻亦不易,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 赵文敏为人少骨力,故字无雄浑之气,喜避难,须参以张从申、徐季海方可。季海筋在画中,晚年有一种如渴骥奔泉之势,老极!所以熟而不俗。张书古甚,拙处人不知其妙也。 颜行如篆如籀,苏米皆学之,最宜留心。 作法书多失体,布置匀直少势。钟公云:“点不变谓之布掞,画不变谓之布算,最是大忌。”如“真”字中三笔须不同,“佳”字左倚入向右,右四画亦要俯仰有情。今俱如算子,大似无讲贯也。日来作虞法,觉其和缓宽裕,如见大人君子,全得右军体。今日刻本黄庭多不是,但惜不见原本,字画俯仰处甚遒,翻多失之,与永师千文看方得。(与无咎。) 米颠作颜行,兼用杨景度,有散仙入圣之致。坡公须带二徐。本领千古不易,用笔学钟,结字学王。 晋人循理而法生,唐人用法而意出,宋人用意而古法具在。知此方可看帖。用意险而稳,奇而不怪,意生法中,此心法要悟。 行书右军止有兰亭及官奴帖,献之辞中令表。米元章云:但取圣教序学之,更学右军诸扎,使大小相杂,便成书。此言甚有会。然兰亭、官奴,字无大小,正如唐人碑上字耳。 唐人多兼二王,张从申所云:“右军风规,下笔斯在者也。然今所存颇似大令。徐季海有筋骨,如渴骥奔泉,怒猊抉石。”东坡云:“细筋入骨。”无人知此言极妙,米海岳以为过老诋之,偏见也。米、黄论书殊不及坡,然今人多信米。米、黄俱好为快语,非笃论也。我尝谓苏、黄论诗,米元章论书,不为无见,但抑扬太过,使人不乐闻耳。 赵子昂用笔绝劲,然避难从易,变古为今,用笔既不古,时用章草法便拙。当其好处,古今不易得也。近文太史学赵,去之如隔千里,正得他不好处耳。枝山多学其好处,真可爱玩,但时有失笔别字。董宗伯全不讲结构,用笔亦过弱,但藏锋为佳,学者或不知。董似未成,字在文下。 赵松雪出入古人,无所不学,贯穿斟酌,自成一家。当时诚为独绝也。自近代李祯伯创奴书之论,后生耻以为师,甫习执笔便羞言模仿古人。晋、唐旧法于今扫地矣。松雪正是子孙之守家法者,尔诋之以奴,不已过乎!但其立论欲使字形流美,又功夫过于天资,于古人萧散廉断处,微为不足耳。如祯伯书,用尽心功,视古人何如哉? 学前人书从后人入手,便得他门户;学后人书从前人落下,便有把。(简缘云:语无渗漏。)汝学赵松雪,若从徐季海、李北海入手,便古劲可爱。见汝行书如挽秋蚓,意不喜之。汝学颜公大署书,乃有似东坡处。此从上学下也。汝作多宝塔体,多用死笔,所以不好。要看他活处,如“见”字、“有”字,横处全无俯仰,如一张梯,此一失也。小处用功便不死。(与无咎。) 学古人书不可失其本趣,如近世王履吉书,行草学孙过庭,全失过庭意;正书学虞,全不得虞笔。虞云:“先临告誓,后写黄庭。夫子庙堂碑全似黄庭,履吉不知也。过庭与右军,殆无别矣。履吉多险怪,全无右军体,白雀帖尤恶。” 本领者,将军也。心意者,副将也。所谓本领,只是规模古人,然须有取舍,不得巧拙兼效;虽欲博涉诸家,然须得通会,不可今古杂出。唐人尚法,用心意极精。宋人解散唐法,尚新意,而本领在其间。米元章书如集字是也,至蔡君谟则点画不苟矣。坡公立论,亦雅推君谟。 作字惟有用笔与结字,用笔在使尽笔势,然须收纵有度。结字在得其真态,然须映带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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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先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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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金姓,采名,若采字,吴县诸生也。为人倜傥高奇,俯视一切。好饮酒,善衡文,评书议论皆发前人所未发。时有以讲学闻者,先生辄起而排之,于所居贯华堂设高座,召徒讲经。经名“圣自觉三昧”,稿本自携自阅,秘不示人。每升座开讲,声音洪亮,顾盼伟然。凡一切经史子集笺疏训诂,与夫释道内外诸典,以及稗官野史、九彝八蛮之所记载,无不供其齿颊,纵横颠倒,一以贯之,毫无剩义。座下缁白四众,顶礼膜拜,叹未曾有。先生则抚掌自豪,虽向时讲学者闻之,攒眉浩叹。不顾也。生平与王斫山交最善。斫山固侠者流,一日以千金与先生,曰:“君以此权子母,母后仍归我,子则为君助灯火,可乎?”先生应诺,甫越月,已挥霍殆尽,乃语斫山曰:“此物在君家,适增守财奴名,吾已为君遣之矣。”斫山一笑置之。 鼎革后,绝意仕进,更名人瑞,字圣叹,除朋从谈笑外,惟兀坐贯华堂中读书著述为务。或问“圣叹”二字何义,先生曰:“《论语》有两‘喟然叹曰’,在颜渊为叹圣,在与点则为圣叹。予其为点之流亚欤。”所评《离骚》、《南华》、《史记》、杜诗、《西厢》、《水浒》,以次序定为六才子书,俱别出手眼。尤喜讲《易》乾、坤两卦,多至十万馀言。其馀评论尚多,兹行世者,独《西厢》、《水浒》、唐诗、制义、《唱经堂杂评》诸刻本。传先生解杜诗时,自言有人从梦中语云:“诸诗皆可说,惟不可说《古诗十九首》。”先生遂以为戒。后因醉纵谈“青青河畔草”一章,未几遂罹惨祸。临刑叹曰:“斫头最是苦事,不意于无意中得之。” 先生殁,效先生所评书,如长洲毛序始、徐而庵,武进吴见思、许庶庵为最著,至今学者称焉。 曲江廖燕曰:“予读先生所评诸书,领异标新,迥出意表,觉千百年来,至此始开生面。呜呼!何其贤哉!虽罹惨祸,而非其罪,君子伤之。而说文者谓文章妙秘,即天地妙秘,一旦发泄无馀,不无犯鬼神所忌。则先生之祸,其亦有以致欤?然画龙点睛,金针随度,使天下后学,悉悟作文用笔墨法者,先生力也,又乌可少乎哉?其祸虽冤屈一时,而功实开拓万世,顾不伟耶?”予过吴门,访先生故居,而莫知其处。因为诗吊之,并传其略如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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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膝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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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明祖都江宁,而杨吴城濠围于城内,其水流日就狭。及其东至竹桥,有水穴城来会。古所谓青溪一曲者也。折而南流,至柏川桥,再会钟山之水。又稍南,过大中桥,则淮水入东关,与相灌注,杨吴城濠虽就狭,而会是三水,半里之间,势犹浩瀚。又其地北见鸡笼,东北见钟山。而东岸率果园菜囿,杂植桃杏韭菘之属。山林映带,舟楫往来,虽居城中,殆无异于郊外。 予自归江 宁,家凡六徙。近乃僦宅居是水之西。老屋百年,尘埃渗漏。每署日激射,陰雨连绵,蒸炕沾淋,顾视无可逃避。予居之未尝不适也。独其屋仅四间,自奉母处妻孥置厨爨外,了无燕息之所,意尚阙然。嘉庆十五年归自山东,始即第二室屏后一楹地,葺为小轩,颜曰“抱膝”。借书满架,置榻一张,偃仰啸歌,即获其所。然其为地,前近市廛,后连闺闼,而左则直接邻家;不壁而板,凡夫行旅之歌唱,妇孺之呼啼,鸡犬之鸣吠,嘈杂喧阗,殆无时不至。而当予神会志得,抗声高诵,家人每笑谓其音聒人。三者之声 ,盖往往为所掩也。昔诸葛武侯隐处隆中,抱膝而吟《梁甫》。时人问其志,但笑而不言。予之名轩,岂敢以武侯自命,盖亦陶公所云容膝易安之意而已。然予既厌薄文辞,又不汲汲然志在科举,斗室一间,讽书不辏有相问者,予将何以答之耶?轩既葺,居者一年。明年,予为人所招,不恒在家。而其室遂废。然一时之兴,有不能忘,故追而记之。 柏川桥者,与予所居后户对。其前户所临街,称名多异。或曰:其地古属绵乡,名曰绵乡营。或曰:柏川桥北百余步外,其地为明之东厂;至今犹名曰东厂;而此地则明之饷营也。是二说者,今皆不可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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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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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木之生,不材则已,材则为栋梁,为舟楫,为凡什器;树之乎廊庙,泛之乎江湖,陈之乎五都之市,尽其用而无憾,谓之曰幸可也。其次不为人用,而产于山林,植于园囿;华以春,实以秋,荣悴开谢以其时。不尽其用,而且遂其生,谓之曰幸,亦可也。其下薪之,槱之,斩之,艾之,萌蘖之生,又从而践踏之。彼其机既欲遂而不能,而其气脉脉绵绵,又若续而不绝;雨旸所被,暵湿所薰,朽败之余,于是乎蒸出而为芝菌。人见芝菌之生,则啧啧夸曰瑞物。呜呼!物诚瑞矣,而以木言之,其幸也与?其亦至不幸也与? 道光四年,予迁居城北老浮桥,庭有楙树,前主人断之。明年,有芝生于根,一本九茎,五色具备。予观之,而窃有感焉。《诗》曰:“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楙树者,木瓜也。彼风咏于风,人知为材木,而前主人者,遏其机,沮其气,使之处乎至不幸,芝之生岂偶然也?今吾家于此,而芝适生,见者因贺为吾瑞。吾之瑞曷为乎来哉?为我告诸公曰:凡天下遇材木者,幸蚤爱惜焉,毋使不幸而至于芝生也,是则可贺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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