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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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枝头春意闹」,着一「闹」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来花弄影」,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
严沧浪《诗话》谓:“盛唐诸公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澈玲珑,不可凑拍,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余谓北宋以前之词亦复如是。然沧浪所谓“兴趣”,阮亭所谓“神韵”,犹不过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
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
“画屏金鹧鸪”,飞卿语也,其词品似之。“弦上黄莺语”,端己语也,其词品亦似之。正中词品,若欲于其词句中求之,则“和泪试严妆”,殆近之欤?
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